在我小时候,上学要从龙脊梁下到山谷里,踏过一条小溪,走上几节田坎,才能到学校。
龙脊梁的谷底的右手边,西北的山坳里,有一丛月季花。
在wǒ men村里,除了有些讲究的家里有月季,就是坟墓旁边才有月季。
wǒ men小女孩总是爱在开花的时节去摘花,由于想去山坳里摘那丛艳丽的月季。常听到这个悲哀的故事。
月季的下面,是一座坟,当时的坟龄不超过20年。人常说,那个人是自己喝农药死的,是个女孩。因为非正常死亡,且没有成家的那些人,被称作孤魂野鬼。按习俗必须被葬在荒山野岭见不到阳光的地方,不能入祖坟位置,因为变为厉鬼容易被活人撞见。
wǒ men学生小女孩只是想摘花,又怕鬼,仅此而已。但年纪虽小,对那种死法就要葬在荒山还是很不能理解,心里默默有些想法。活着黑暗,死了也得不到阳光,有点不公平。是否因为性情有些刚烈,就被人担心变为厉鬼害人,而葬在西北的山坳里面,好让它永不见天日,以压制怨气么?
我猜测那姑娘是因爱情而死,而死后是谁为她种上了美丽的月季花,在阴暗的山坳里面总开出灿烂的花朵,惹得小孩想去摘?
大约她也知道,所以变身为绚烂的花朵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我相信,她并没有变成幽灵,恶鬼。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愿她安息,月季花年年盛开,因为我不再上小学已久,至少20年没见过那月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