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那日正直飘雪,白皑皑的雪积了满地,莫名有种冰冻人心的萧瑟。过了今夜,我还是我,可玉如,还会是那个单纯又温柔的姑娘吗?
‘玉如,我当初为什么不听你的,到现在我才知道,他一切都是骗我的。我问他要不要娶我,他居然拒绝了,还说,柳郎比他更适合我,他让我给柳郎做妾’。我陪着玉如,面上稀里哗啦哭的惨烈,但心底却不见悲伤,只有交集。夫君在外面雨柳郎下棋,我知他们能听到我说话,我必须一边做细麻痹柳郎,一边将保护玉如的阵法布置妥当。
最后一道青光消失在屋中,我轻声对玉如说:‘对不起’,然后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门外夫君会意,手里的棋子直直朝着柳郎飞去。
妖精打架可比人类的惨烈多了,飞沙走石都被卷了起来,眼见着竹社也摇摇欲坠。
‘期姑娘,这是怎么了’,玉如问我。
我说:‘没事’。
但看到我交集的表情,她还是很快清楚,有事发生了。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我终于答应与他一起出去,毕竟他身上已经有了护身阵法,我也很担心夫君。
看到外面的一切,玉如震惊的说不出话,良久,才小声唤出:‘柳郎’。
‘他们妖精在打架,你别上前,免得伤了你’。我小声主妇到。
‘期姑娘怎么知道这些’?她好奇的看向我。
我没答话,正瞧见一道青光险些贴着我家夫君胸口滑过,我惊出一身冷汗,忙跑上前,与夫君站在一起。
柳郎见我一个凡人冲进战团,惊讶中怀着诡秘朝我看了眼,紧接着一道青光向我袭来。
我和夫君相视一眼,一左一右,手中青光朝着柳郎包超而去,破的柳郎忙收回青光,自保要紧:‘你们是一伙的’。他声音里充满惊讶和不可置信,大概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凡人会使妖法。
我俩却不管他在想什么,手中青光连环发出,配合默契,威力倍增。转眼,柳郎节节败退,眼见我俩的青光齐齐袭至,柳郎在无力躲避,只等受死。
‘用生死符’。夫君到。
‘好’,我答应一声,虽心里不明白,为何要动用生死符那样厉害的法术。
生死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术法,中者,若万蚁噬心,饥寒交迫,困苦不堪。若不得解药,三月方死。
我看着在地上挣扎的柳郎,亦如夫君那冷漠的目光,果然,我俩是一样的,一样的冷漠和残忍。一旁的玉如哭着求wǒ men,但wǒ men却无动于衷。
良久,夫君才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柳郎:‘这是生死符的解药,一月一粒,瓶子里有十二粒,正好是一年的。一年后,到……山庄来取。若你一年内未曾作恶,我变将解药给你,若你死不悔改……’。夫君冷哼一声,在不愿多看柳郎一眼,牵着我走开了。
第二日,我和玉如说清了事情始末,末了到:‘wǒ men送你回去吧,从此忘掉柳郎,好不好’?
玉如却摇头:‘让我留下来陪他吧’。
我叹了口气,其实早该猜到,会是这个结局。或许对玉如而言,这样也挺好。
‘夫君,wǒ men走吧’。我招呼一声,打算离开。
‘留下吃顿饭吧’?玉如挽留。
‘好’,我看她一眼,答应了。
饭桌上几道小菜清淡的可以,却是没有任何妖法的玉如亲手烹饪,味道和新意,都是美好的。
四人对坐,良久沉默。终于还是玉如先开了口:‘谢谢你们’。
我摇头:‘没什么可谢的,当初决定帮你,不过是因为你像我而已’。
‘红尘先生也是妖精吗’?
‘嗯’。
‘你比我幸运’,玉如直白的到。
我看着夫君,郑重的点了点头。
别过玉如,我俩随水而下,一页扁舟摇摇当当,一如当初。只是今夜,我却不愿提早入梦。月色撩人,我藏在夫君怀里,与他腻歪一阵,脑中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夫君,你为什么要给柳郎用生死符’?
‘如果不用生死符,你想怎么处置他’?他反问。
‘我’,我犹豫一阵:‘大概会杀掉他吧’。
他突然正经:‘上天创造每一个生灵都是有原因的,而wǒ men,没有资格毁灭。除非迫不得已,你死我亡的境地,我觉不敢杀生。比起一了百了,我更希望劝灵悔改。生死符看似残忍,生不如死,但却有转圜的余地。就像在恶灵的脚上栓了一根线,既可以束缚他不能继续作恶,更可以慢慢收紧羡,让他一步步走回正途。虽然这路程有点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成,但wǒ men不着急,总会等到为他们亲手解开生死符的时候的’。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向有什么被触动。对呀,杀人总不如劝人悔改来的舒心,wǒ men等着亲手为他们解开生死服的时候。等着玉如和柳郎,还有他们的孩子,那一天,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