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凉水井
在我居住的丹水河岸,北边的山坡上有一口凉水井。
看那凉水井,是一股清泉从小碗般大小的洞穴里,喷涌而出,洞口下面有一个腰盆大的水潭。井旁一条羊肠小路,左右两侧是一块梯田,人们上山劳作,或者打山货、采草药,或者背子打杵一拿去弄柴禾,这里都是人们必到之处。
井水承接武陵山山脉的源头,咕咕的泉水从大山深处汇聚于此。清凉明净,甘甜爽口。
为什么称它为凉水井,已无从考证,反正老辈子从记事起,又从他们长辈口中都一直都这么管叫它凉水井。
井水夏凉冬暖。夏天,烈日高照,暑气炎热,人们做活归来,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掬一捧这里的甘甜可口的清泉,咕噜咕噜灌个痛快。那个时候,大集体时兴耗草拖大班,几十百来号人来到这里,凉水井就更是热闹了,大家依次排队,每人都要到凉水井来喝几口清甜的凉水,没有喝水的器具,就先在水氹下面的出口流水处,把手洗净,然后就双手撑在碗口粗喷涌而出的泉水两旁的岩石上,弓着背、虾着腰喝。但后来也有好心之人,用楠竹制做了几个简易的水瓢,放在凉水井旁边干净的岩石上,方便去来的人饮用。冬天,霜雪刺骨,寒气逼人,而这口井水,却冒出暖暖的热气,温暖的井水滋润着乡亲们的心。凉水井,她是懂得知恩图报的。
凉水井的泉水一年四季都汩汩的往外流,从来都没听说枯竭过。平时泉水就顺着井前水氹下口流到袁家屋场坎下一大片水田里,灌溉农田。
我小时候有好几次上山背柴禾,路过这里,总要在这里打一杵,把木背架上沉甸甸的柴禾,找个高墩停靠好,然后独自一人,有时间或也有弟弟妹妹们跟着,凝神屏气地,看那股碗口大的泉水从老坎岩边的洞穴中扑楞楞的冒出来,清清亮亮,泉水跳跃着,翻腾着,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井下水氹,水一层一层的向上涨,看着看着不一会儿就溢满了。然后就从水氹出口蹦蹦跳跳,雀跃般的翻越过一个石墩,那清亮的泉水直泄而下,形成了一挂瀑布。
歇息停当,我、wǒ men从凉水井捧来几捧清凉、甘甜的泉水,大口大口地、咕咚咕咚地喝个够。迅即把柴禾背上肩,一边走,还不由自主的哼出欢快的小调:“清清的泉水,清又清。愉快的歌儿,满天飞。……”走到高坎石墩下,还要打一杵,回转身来深情的把那泉水再打量一番。眼前的景、眼前的情,又要触发我的诗情,再一次的吟诵起李白的著名诗篇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还记得那年山洪暴发,丹水河吸纳万千沟溪里的水,河水已经漫过了河堤,原来村民们不像现在有自来公司源源不断的供应生活饮用水,沿河两岸的人们都靠饮用的河里的水。由于溪沟里流下来的都是泥浆子水,断了村民们生活用水之需。而凉水井的泉水却一如既往,连绵不断的冒出来,还是那样的清清凉凉。在这种时刻,四方的乡邻都到这口井来挑水、提水吃。
凉水井最奇妙的景象,是夏季雨后天晴的时光。缤纷的彩虹像一座拱桥,横跨在龙头岩和武陵山之间,五颜六色的彩虹在刚刚露面的太阳光下,虚幻、曼妙。彩虹的一头顺着武陵山的山峰下滑到凉水井,色彩虚虚实实,迷迷离离,若有若无,一大街道的人都跑到和尚洞上面卫生院的门前驻足欣赏,看着这奇幻的景象,大人牵着小孩的手,告诫他们,彩虹只可远观,不可近视,更不可指指点点,因为彩虹是天神的使者,她下凡累了,要找最甜最凉的水喝,直到喝够解渴,才心满意足而归。如若打扰了她,她会吸走人的精气神,变得痴呆而无神。不久,彩虹飘然而去,凉水井的水还是那样旺盛。
我时常一个人想,为什么给它取名叫凉水井。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摇头,回答就是三个字“不晓得”。虽然没问出个结果,但是意外的有了新的收获,听一个老人对我讲起过这个凉水井的一件特别令我惊奇的稀奇事。据说有一年夏季发大水,还曾经从凉水井洞口,汩汩的流出过白花花的大米、还有鱼呀、虾呀、纸条什么的。只记得当时听老人讲到这里,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反复地、不断地问这问那,还挨了老人一顿霉,你这个屁大的一个小娃子,就是感怕“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哪晓得呀,还不是听上辈子人讲,我也是听来的。我想,既然上辈子给他老人家讲了这么一件事,一定会有结果的。我不相信老人不知道,还是缠着他问,也许可能是我问得急了,他随口说,凉水井水中流出来的纸条上写有“四川”的字样。我更觉得奇了、怪了。一直到现在我还在心底不断地问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哦!
虽然过去了已有半个世纪了,我也不再想这件事了,也不想把它搞个水落石出。无论是有或者是无,都不关紧要,但实实在在的是,凉水井这么多年来,泉水汩汩地流淌不断,她无私奉献、永不停息的品质激励着我;她用甘甜可口的乳汁,哺育了丹水河岸一方水土一方人啊!
我打心眼里赞叹,真想为她放声高歌一曲。
篇二:凉水井
太阳的红光从屋后的林子里钻出来,林子里早起的鸟儿在吱吱喳喳地歌唱。我跟着大人们厚实的脚步,眼见着又大又红的日轮停在前方的山丘上,跑上山丘却发现它又退到了更远的山丘上。不再理会这忽远忽近的太阳,我追上大人们,听他们说着砍竹子的事。
“爸爸,早上妈妈做的火烧馍太干了,现在想起来就像吞土块。哎,走了这么远我早都饿了。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嘛,要是太远我还是回家去吧,反正我也拖不了几根竹子。”我向父亲嘟囔着。
“自个儿要吃那么多,怎么吃的时候不说吞土块呢?本来也不指望你能拖几根竹子,可当初是谁吵着要来的?你可以回去啊,不过要是在路上遇到老虎什么的,把你给吃掉了,我可不管。”父亲竟这样“威胁”我。
“哎,还是跟着走吧,我可不想被老虎吃掉,那样就再也吃不了火烧馍了。”
“不要紧”,四伯接过话茬,“前面林子里就是凉水井,那里的水即便在现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是冰凉的,可比家里水井里的水好喝多了,简直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等wǒ men到了那儿,我和你爸去砍竹子,你就和你洪哥哥去喝吧,保管让你喝个够。现在啊,还是快走吧。”
我顿时有了兴趣,凉水井是个幸福的地方,到了那儿这走不完的路就走完了。wǒ men爬上山丘,又下到洼地,穿过一片荒地,再跨过一条小溪,那片蓬蓬勃勃的竹海就展现在wǒ men眼前了。那些竹子一小块一小块地散在林子里,竹子只有拇指粗,却能长到四五米,一根根挤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望着林子里那些粗大的枯藤,我总想着在上面荡秋千,但轻轻一拉就断了。
“走,带你去凉水井喝水去。”洪哥哥招呼我。这个和我一样腼腆的哥哥陪伴了我整个童年,带着我去河边编柳帽,漫山遍野地找鸟窝掏鸟蛋,还有一起偷别人家的樱桃吃。
wǒ men就在一棵曲曲折折的老树下见到了凉水井,一股纤细的水流从石缝里缓缓流出,汇集到脚边一个小小的坑里。这个小坑里落满了黄叶,都静静地沉在水底。泉水清莹明澈,可以看得清黄叶上细细的纹路。我捧起一捧一饮而尽,果然是清冽爽口,还杂夹着树叶和泥土的气息。
“啊。果然好喝,”我回头对洪哥哥说,“四伯说得不错,比家里水井里的水好喝多了,你也来喝点吧。不过这么好喝的水,除了wǒ men这些进深山老林的人,不会有人喝到了。”我竟然有点儿感到可惜。
洪哥哥吞下那捧水,用袖子擦擦嘴,指着对面那方长满竹子的台地说:“nǐ kàn到那边的竹林了吗?我听爸爸说,爷爷小的时候就住在那里,那时候正在打仗抓壮丁。等后来不打仗了,他们才搬到wǒ men现在住的地方。他们肯定喝过这里的水。”
“你是说wǒ men正喝着爷爷小时候喝过的水?”我激动地问道。
“是的,wǒ men喝过的水爷爷小时候也喝过,wǒ men走过的路爷爷小时候也走过,wǒ men砍过的竹子爷爷小时候也砍过。”洪哥哥动情地说。
我又转身捧了几捧水喝下去,照样甘甜可口,我仿佛感受到了那种神奇的力量。那汩汩流出的泉水,总是不急不缓地注满那个铺满落叶的小坑,从未扬起落叶下的沙尘,水一直都是清澈见底的。一年又一年,它从未干涸过,只是注满小坑,再从小坑外沿漫出去。
篇三:故乡凉水井
故乡的凉水井是故乡深情的眼眸,离家出走多年,无论走到哪儿,最使我难已忘怀的依旧是那故乡的凉水井。
青石砌成的井栏,略有尺高;井深丈许。井壁青苔密布,湿漉漉,绿油油,光滑柔软,站在井栏往下一看,井中雾气氤氲,清幽静谧,井壁偶有水珠轻叩井水,滴答,滴答,斑斓阳光照进水面,人的面容倒映水中依稀可见。
故乡人往往朴实厚道。井沿边常有一竿长篙搁置,挑水走后,并不藏匿,那篙手臂粗细,顶端镂眼,可以系绳,篙的腰间,挖一小孔,长篙伸进井中,有孔竹筒便可蓄水,仰脖,伸颈,横举竹篙,“咕噜骨碌”一阵畅饮,过往行人随时取用,清凉,醇厚,甘洌,那水一年四季都如故乡人一样清亮亮的,光明磊落得很。
老家小镇街道小巷深处就有一口直径数尺的凉水井,井旁盘踞一棵沧桑古老黄桷树,树冠硕大如伞盖,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那树下有石桌、石椅、石凳,井边搭有一茶棚子,店名已无印象。只记得茶棚当时生意红火,天天座无虚席;下象棋的,打长牌的,聊天的,摆龙门阵的,讲评书的,卖小吃的,谈生意的,相亲的,说媒的,三教九流,几乎是齐聚茶棚,高朋满座,谈笑风生,不管是泡一杯盖碗香茗,或是叫上一杯井水煮沸的白开水,店主都会热情招呼,一视同仁。“客官,楼上请!”高声热情吆喝之中,茶壶里茶水犹如雪白的瀑布喷涌,一道雪亮的银练,不偏不倚,老远注进茶碗,滴水不抛不洒。端递上桌,价钱也都不贵,一毛两毛便可喝上整天,店家依旧热情,并不加钱。直到日落山坳,月色如水,茶棚挑灯上座,那门里门外依旧人声鼎沸,门庭若市,那凉水井煮的茶水甘醇可口,清香滋润,店家人情醇厚,周到热情,茶棚的生意又怎能不火?
故乡但凡有人家之处,便大都有凉水井的倩影。一眼清澈甘洌的水井,几行歪歪扭扭的青石板小径,一直延伸直到家门口。晃悠晃悠地挑回井水,一路颠簸,仿佛扭动秧歌的舞步,井水在桶里欢乐的飞溅,人在石径上快乐地摇晃。我就在凉水井的滋润下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口渴了,跟在挑水的慈祥的父亲身后,趴在井边,埋头饱饱地喝上几口,既清凉又解渴;玩得大汗淋漓之时,捧出井水浇在头上!酷夏之时,家里冰冻西瓜,取上井水,拌上红糖,比现在什么冷饮店的冰镇冻品都美味。母亲酿制醪糟,也直接放进井水冷藏,几日之后取来,那醪糟吃来依旧不愠不火,依旧鲜美甘甜芳醇如初。
月朗星稀之夜,凉水井边黄桷树下,纳凉的人们会相继摆出许多凉椅;只见蒲扇摇曳,茶香飘飘;老人们那些永远摆不完的“龙门阵”又开始了。树叶间泻下的淡淡月影与井底泛起的丝丝清凉,也许就是我儿时记忆中最动情的小夜曲了。
岁月飞逝,几十年过去了,往日的旧址早已随拆迁改建而消失。不过那沁人肺腑的古井清凉的记忆,却永远烙印在心中,无法磨灭。
篇四:屋子那边的凉水井
炎夏午后,乔弋慵懒得昏昏欲睡,四周很安静,连爱闹的虫儿鸟儿都打瞌睡了,四周是疲倦的。
这年夏天,禾苗枯死,旱地里干得冒青烟,树叶儿泛黄,搭拉着脑袋,唉,又是一个干旱年辰。
“乔儿,水缸里没水了,你去井边舀点水来。”妈妈叫道。
听到“井”字,乔弋来劲儿了,提提神起身走出屋外,往右一瞧,看见屋侧边六十米开外的那一口凉水井,在刺眼的太阳光下,井边摆了一长排等候舀水的水桶,只有一个人在井口边往上提灌满水的桶。
乔弋走拢一看,下一个舀井水的轮子刚好排到自家水桶边,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这个学校里唯一的一口井,一年四季水源不断,水质清澈、透明,凉水井的好水质早已远近闻名。干旱年间,学校伙食团把堰塘的水食用,这口井就留给家属们饮用。
凉水井靠近围墙边,井口有一米五正方,足有三米多深,井壁用石条子交错叠起,石条子被水磨合得已很光滑,下到井里舀水较方便。
干旱使水源供不应求,凉水井已经见底。闷热烦渴的乔弋,最喜欢下凉水井时的一番感受。
把水桶一手一手放到井底,再一步步从井口摞下去,湿润的井壁一阵凉意袭来,闷霍霍的头脑顿时格外清新,心情突然轻松开朗、十分舒服。
乔弋下到井底,坐在一根小竹凳上,观看着细小的一股涓涓泉水,从一个泉眼里静静的流淌出来,那晶莹、灵动的清清凉水,慢慢流入低洼处的小坑里,小坑里的水位逐渐升高。
坐在这清凉的井底世界,乔弋瞧着清澈凉水,望着自己在水面映出的笑眯眯脸蛋,开始梦想着未来那般神奇的世界,憧憬着自己长大后的无数次幻想。。。
乔弋顺手拿起小瓷碗,舀了一点凉井水徐缓喝下,甜丝丝的一口清凉,把他干燥的嘴唇滋润,凉水继续往下走,把焦渴的xīn líng渗透,此刻,乔弋享受着天底下一种无比清爽、恬静的快乐。
凉水渐渐填满水桶,乔弋爬上井口,拿着扁担一头棕绳子上系的铁钩,丢下去,晃荡着挂上已盛满水的水桶把子,咬紧牙巴、小心翼翼的把水桶提上来。
这时,知了已经睡醒,“知了知了”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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