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清冽。太阳总是隐匿于阴云之间,纵使晴空万里,阳光也是惨淡的,像月色一样,发着阴冷的光;让人瞧了,反而更觉萧瑟。待到雪花飞舞,凄厉的北风呼啸而来,整个天地,都陷在无法挣脱的阴郁中。
偏偏,冬季最是闲适。时间仍是那么多,没有增一分一秒,何况昼短夜长;却反而觉得,时间好像也被严寒冻住了,莫名地拉长了。闲情思暖意,冬日念故人。
——这时节,最宜小酌。
白酒,盛在青色或白色的器皿中,闻之有清香,视之却寒凉。若以冷酒下肚,便要用热肠温冷酒,不益身体。倘若加热过度,白酒的芳香酯便会挥发,甘醇减淡,白酒的醇厚与饮后的余味便少了一番咂摸的滋味。因此,烫酒须掌握好火候,如同饮酒一般:浅尝辄止或酩酊大醉,都不能细细地品味饮酒的过程,与酒后那朦胧飘渺之快感。
黄酒,是冬饮之佳酿。黄酒源于中国,也唯有国人方能深得其妙。其香浓郁,其味甜美而甘醇,后劲大,却没白酒那般上头。黄酒富含氨基酸、糖、醋、有机酸及多种维生素,酌情饮之有益健康。将其盛在素色的酒器里,或深或浅的琥珀色,散发着馥郁的香气,那是精选的粮食经过几千年传承的技艺和匠心,酿制出来的“粮食精魂”。轻摇之,缕缕芬芳入鼻息;入口,滋润喉舌,柔和滑顺,有酒香而无酒气。千年来,多少名扬天下的诗句和情谊,就是在黄酒中诞生,在黄酒中流传。若是没有黄酒,wǒ men要少了多少脍炙人口的诗句和流传千古的故事?
除却白酒和黄酒,红色的葡萄酒也适宜冬季小饮。或独酌,或对饮,或三五人浅饮,都可。用玻璃杯盛装,赤色的葡萄酒在萧瑟的寒冬里,多了几分热烈与狂放。听着窗外萧萧风鸣,看着窗外白雪纷飞,怎能不豪兴大发,随口吟诵。从“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到“莫辞酒,此会固难同”,从“尝酒留闲客”到“凭君满酌酒,听我醉中吟”……古往今来,哪一杯好酒没有些许诗意,哪一个饮酒者没有开怀过?
此外,更为新式的小酌,即姜汁可乐。把姜切丝,与可乐混在一起加热煮开,甜辣舒爽,可以祛风散寒,暖胃防病,最宜冬季饮用。
因此,于寂寥的冬日里,在倍感孤苦的时候,邀上二三好友,或白日,或夜晚,或对着凄凄细雨,或赏着纷扬雪花,或听着北风狂放……围坐在融融的火炉旁,摆上三五小菜,温着清醇的白酒或琥珀色的黄酒,或赤色的葡萄酒,或褐色的姜汁可乐,一边闲聊,一边浅酌,待人微醺时,室内已一片春色,身体也暖和起来,心中也似春水般荡漾开来。隐约中,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寒冬。
我期待着一场大雪中,你踏雪而来,折一枝红梅翩然而至,抖一抖身上的雪,冲我微微一笑。
我捧出珍藏的佳酿,供君挑选。浅斟慢酌中,人微醺,心开怀,天地失色。
天色暗了下来,一场大雪正蓄谋而来。我望着阴霾的天空,轻声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