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文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我已嗅到了浓浓的年味。穿越钢条隔离的窗外,我的视线被奔涌的车流、穿梭的行人、红红的灯笼所染,年真的就这样如期而至了。
到哪里过年,每年总在我心头缠绕。小女就读一所市内的大学,春运之前,便回到家中,静候年的光临;大女供职于一家事业单位,按照国家假日办的规定,大年三十还要上班,因为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自然也能在大年三十赶回家吃上团年饭;而我和妻,早已备足了年货,只等大年的那一天。
日子在腊月里快速奔跑。wǒ men几乎把团年饭定在了城里的小家。
窗外,又飘来烦人的音乐声。“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菜。”一首不再时尚的歌浸入我的耳膜。对啊,wǒ men只管自己一家四口过年,远在农村的年迈的母亲怎么过年?我为自己的不孝深感愧疚。
母亲,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村老妪,整日整夜,与四壁为友,与鸡鸭作伴。就是这个身躯似骆驼的母亲,却用自己坚强的臂膊,将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抚养成人。而今,相濡以沫的老伴撒手西去,四个孩子却将安乐窝安放在小城里,过着城里人风光无限的生活。wǒ men曾多次邀请母亲进城,与儿女同住,但母亲舍不得农村的家业,割舍不去与父亲面包的夫妻情谊,她断然拒绝了wǒ men的一片好心。
我的泪水悄然而下。一个重大的决定在我心中绽放:wǒ men四兄妹回老家过年!
我立马与大哥、姐姐、小妹联系,大家对我的提议鼎力支持。
我拨通母亲的电话。还没等我开口,母亲嘶哑的声音传过来:“要过年了,年货准备好了吗?隔几天我叫人带几条草鱼来,你们过年要吃鱼啊,那样才能‘年年有余’!”天啊,年近77岁的高龄母亲,居然还在挂牵着儿子的年!我真的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泪水奔涌而下。我把回老家过年的消息说与她,她颤抖的声音在那边响起:“那好啊,我马上就去收拾床铺,把公鸡杀了,等待你们四姊妹回来!可是,我这把老骨头,怕煮的饭菜不合你们的胃口!”母亲虽然自责,但我分明能感觉到她的喜悦。
腊月二十三,阳光冲破重重雾霾,将一身的金碧辉煌洒向雪后的小城。wǒ men蜗居小城的四姊妹,带着各式各样的年货,向老家迈进。
年啊,每年来一次。随着物质的富裕,有时顿感年味清谈。而老家,才能真正寻求到年的模样。有妈的地方才有家,有妈的地方才有年的味道!
徐成文,男,中学高级教师,重庆市万州区作协会员。现供职于重庆市万州江南中学。已在《读者》《散文》《中国老年》《工人日报》《解放军报》《中国审计报》《中国信息报》等全国报刊发表各类文章300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