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女人从一尘不染的镜子里映射着市井世俗的身影,那就是自己,不脱凡尘的自己。
有些丑陋,衬托出点点灵气。
有些猖狂,牵扯出丝丝矜持。
有些高傲,却滋长着势不可挡的不可一世。
活着,很累。女人想。那就远离纷乱的一切。
回头,却瞥见曾经放肆的快乐。铜铃般的笑声像驱散不走的乐魂,奏着只有女人和她的他能听懂的音符。渗透在空气里的撩人风韵,蒙混着和氧气一同被女人呼吸着,不知不觉中扰乱了心智,侵蚀了意识。于是,快乐在刻意营造的环境里胡乱的龌龊着爬行着生长。
漠然的冷眼,嗤笑的轻蔑,三不五时的从四面八方呼啸着不怀好意的挨到女人的身边,拉拉扯扯的想方设法融入女人的生活。无奈了,也就默然了,清闲的躯壳一下子臃肿起来。
懂得思念和牵挂的瞬间,蜜饯包裹着幸福,被不远千里的遥寄到身旁。却又因为天长日久的无尽迁就,变质成欲罢不能的撕扯伤害。心,就被迫着学会一种叫做纠结的痛,阵阵的袭来,直痛到痉挛,昏厥。醒来后,竟无力再用言语挽留,只眼睁睁看着枯萎,症结的伤处自生自灭的随意愈合,带着点点的血痂,慢慢变硬,渐渐脱落,剩下永远无法修饰的痕。定下神后,认真的探究跳动的频率,微弱了,小声了,但也渐渐平静了。
尝试嚎啕大哭来宣泄,直到瘫软在地只剩睁眼分辨白天黑夜的虚弱。倒在日复一日的不经意中拥有了超强的自我修复能力,于是,虚弱的间隔日渐变长,落泪的持续逐日减短。直到这一晚,女人使劲的想在镜子里找到叫做“泪”的成品,但却因为生产线的日渐消瘦宣告破产。
女人找来满盆的冰凉的水,恶狠狠的从黑色亮丽的头发毫不犹豫的泼下,欢跃兴奋的水珠子们开心的撞击着硕大的镜子,然后漂亮的开出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花,又争先恐后的沿着镜面快乐的肆意着下滑。女人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全身都在流泪。直至最终,被水们撕扯成无数的片,在空气里荡漾。
女人伸手想温习擦泪的一瞬,却惊恐的发觉,想要用来伪装成泪的水竟不知何时已从脸上消失,也许是蒸发。女人开始迅速的摸索全身,竟干到可以拍打出飞扬的粒粒尘土。干涸了,肉体开始干涸的时候,枯竭的躯体让女人学着否认活着的事实。
不能这样难看的死去,这是女人唯一的思想。
擦干镜子。
女人开始慢条斯理的穿上最爱的衣服,一件一件摆弄着玲珑亮丽的饰物,戴上最耀眼的。
女人快乐的在镜子面前转着身,欣赏着自己婀娜的身姿。
女人想象着那样的场景,当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着,最柔美的音乐围绕在女人的周围。女人用最优雅的姿势让自己轻轻的靠在床头,捧着最爱看的书,翻在最幸福的那一页,恬静的脸上镶嵌着甜蜜的笑……
于是,女人开始在安静的小屋里酝酿一场美丽的死亡,美得让人心生怜悯的以为女人在恬静的熟睡……或是拟造一个漂亮的谋杀,漂亮到让人看见缠绕在女人白皙而细长的脖颈上一圈圈的飘逸着的丝绸……
就让人们议论纷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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