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莎·梅·奥尔科特(louisa may alcott) (1832-1888),美国女作家。她自小受当作家和教师的父亲面包的影响。在父亲的熏陶下,她很早就对写作产生了兴趣。为了帮助维持贫穷的家庭,路易莎在成为专业作家之前不得不靠做女佣、家庭老师和裁缝挣钱。1868年,一位出版商建议她写一部关于“女孩子的书”,她便根据孩提的记忆写成《小妇人》。出乎作者意料的是,这部作品打动了无数读者。之后,路易莎又续写了《小男人》和《乔的男孩子们》,1873年又以小说形式出版了自传著作《经验的故事》。
我有很多烦恼,所以我书写愉快的故事
——路易莎·梅·奥尔科特
新版《小妇人》海报
值得一提的是,新版《小妇人》中,导演采取了一种打乱时间线的叙述方式,并且加入一些细节来丰满每个人物,使原著和之前几版电影中最不讨喜的小妹艾米也可爱起来,艾米与劳里的爱情也更加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早期女性主义作家中,终身未婚的占据多数,像《小妇人》中提到的写出《简·爱》《呼啸山庄》《艾格尼斯·格雷》的勃朗特三姐妹、写出《傲慢与偏见》《理智与情感》《爱玛》等作品的简·奥斯汀,以及wǒ men的奥尔科特。但在她们的笔下,并不缺乏“爱情”的展现,而且并非凭空造景,而是引人入胜,流芳于世。
《小妇人》的创作背景是美国南北战争,在此时,属于女性的选择机会几乎没有。大姐玛格丽特拥有贫穷的婚姻,与她梦想中的名媛生活大相径庭,但丈夫善良温柔;二姐约瑟芬立志做一名独立作家,终身不嫁,并且以此拒绝了邻居劳里的求婚;三姐贝丝甜美可亲,却少年早夭,小妹艾米则始终心系嫁入豪门来改善家庭条件。而最后,乔还是嫁给了在纽约结识的一位教授。从现实角度,这是因为出版商勒令奥尔科特为乔安排婚姻,但是在书里,奥尔科特对自己的角色还是很好的——因为乔爱上了这位教授。
乔无法以端庄得体的态度来倾心于人,却试图断然熄灭自己的感情,但是又做不到,弄得心神不宁地过日子。过去她多次强烈地宣布要独立,现在十分害怕别人来笑话她背弃誓言。《小妇人》节选而在新版的《小妇人》中,导演格蕾塔·葛韦格用一种巧妙且狡猾的剪辑方式为乔编织了一个薛定谔的结局,她将书中的“伞下定情”和乔与出版商的博弈剪辑在一起,没人说得清这到底是乔的结局还是乔为了迎合出版商而更改的故事结局。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算不上一个坏的结局。如果乔更愿意保留她的自由,那么她就自由;如果她真的爱上这位教授,那么她就结婚。
梅格结婚时,乔十分慌乱,她对姐姐苦苦哀求道“wǒ men一起离开吧,我可以赚钱,你应该成为最好的演员,而不是新娘。”而梅格温柔地对她说:“虽然我的梦想和你的不一样,但这不代表我的梦想不重要。”
“我要我的女儿们美丽、多才多艺而又善良,为人所羡慕、敬爱和尊重;有一个欢乐的少年时期,幸福而明智地结婚,过有益而愉快的生活,并且如果上帝允许,尽量少受忧虑之苦。能被一个品德优良的男子所爱慕和选中,是一个女人能遇到的最好和最甜蜜的事。我衷心希望女儿们能有这样美好的机遇。梅格,想到这类事是自然的,希望和期待它也是对的,为这做好准备更是明智的。这样,当那幸福的时刻到来时,你可能感到对应尽的责任有了准备,对那份欢乐受之无愧。我亲爱的女儿们,我对你们的确大有期望,但是不要你们在世界上出人头地——别只是因为人家有钱或有豪华的宅邸,就嫁给他,因为缺乏爱的宅邸算不了家。金钱是必要而珍贵的——如果使用得当还是高尚的——但我不愿你们把它看作是争取的首要或唯一的目标。我宁愿你们做穷人的妻子,只要你们享受到丈夫的爱,感到幸福和满足,而不要你们坐在宝座上,当一个没有自尊和安宁的王后。”马奇太太的这一番话,也正映照进wǒ men当下的现实,映照进wǒ men现在依旧没有实现、并且实现之日遥遥无期的女性主义。“贝莱说过,穷姑娘毫无机会,除非她们自己站出来。”梅格叹道。
“那么wǒ men就当老处女。”乔勇敢地说。
“对的,乔,与其做不幸福的妻子或当有失身份到处找丈夫的姑娘,还不如当幸福的老处女好,”马奇太太坚定地说,“不要忧虑,梅格,贫穷很少会吓倒真正的情人。我所认识的有些最优秀和受尊敬的女人是穷人的女儿,但是她们既这样地值得人爱,人们哪能让她们做老处女呢。把这些事留待将来再谈吧;使这个家快乐,这样将来你们可以适应你自己的家,如果有这样的家提供给你们;如果没有这样的家提供给你们,也可以满足于现状。记住一件事,女儿们:母亲是永远准备做你们的知心人的,父亲是永远准备做你们的朋友的,wǒ men两人都相信和希望,wǒ men的女儿不论是结婚或独身,都将是wǒ men生活里的骄傲和慰藉。”《小妇人》节选
在四姐妹中,乔作为绝对主角,拥有着对自由和独立的绝对渴望,一直以强势的形象示人,书中和电影中也反复强调她具有“男孩气质”,她也是读者心中四姐妹的绝对中心。但其实wǒ men在追逐这种“男性气质”的同时,是不是忽略了另一方,是不是依旧把“女性气质”视为弱势和应该抛弃的?乔是很好,渴望爱情的梅格也不是不好,心系家庭的贝丝也不是不好,甚至看起来任性虚荣的艾米也不是不好。她们都是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用来规训女性的工具——她们就是wǒ men啊。
这就是我想说的,虽然在一场革命中,矫枉过正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为了减少这些不必要的内耗,我还是想重申——不结婚不是不行,结婚也不是不可以。这其中的关键在于:wǒ men自己想不想结婚。幸福和快乐都是一种个人的体验,没有谁可以指责“这不是真正的快乐”。——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了么,只要人人都管好自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婚姻过去因原始社会的分工、契约和财产分配而存在,而如今,它原本的功能早已被剥离,与其继续把它当成一个非完成不可的仪式,不如轻松一些,让它只因为wǒ men想让它存在而存在。“不是为了幸福而结婚,而是为了度过艰难的每一天,两个人扶持着一起走下去才结婚的。”找到它真正的意义,而不是每天耽于鸡毛蒜皮和仇恨怨毒。
多希望有那么一天啊,女性可以不靠标榜独身主义来实现wǒ men的幸福和权利,不必为了“正确”而强行规避,而是wǒ men愿意选择什么,就选择什么。
多希望有那么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