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赵同胜
天刚一擦黑儿,雪就下来了,纷纷扬扬,飘了整整一宿。
叽叽喳喳的声音把我从晨梦中惊醒,是雀儿。那叫声有别于平时,显得有些哀婉。
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隔窗朝外看,白茫茫一片。雀儿扑棱着翅膀,焦躁地蹦跶着小腿。
娘说,雀儿饿,能吃的东西都被大雪封住了,幼雀没得吃,大雀那是急的。
童趣被点燃,我紧着出溜下炕,拿上筛子、绳子和一截木棍,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溜歪斜地跑向了打谷场。
成群的雀儿在这里逡巡。我的脸通红,不是冻的,是兴奋。
打开积雪下的“诱惑”,支起筛子,撒上少许秕子。拽着绳子的一端,心在藏匿中跳得很欢实。
饿极了的雀儿不顾一切拥到筛子底下,我手一用力,几只雀儿的羽翼已然失灵。只能成了我舌尖上的美味。
又是一夜的雪。
晨起,我在楼上抱着外孙女看城市里的雪景,倏然发现有几只雀儿在窗台上蹦跶,我小心翼翼地开窗,将一把上好的谷粒撒在窗台上,雀儿欢快地啄食,外孙女也像雀儿一样手舞足蹈。
我鼻子一酸,泪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