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郭万梅
远处池塘传来几声蛙鸣,丫丫立时兴奋起来,一边喊,一边跑,深一脚浅一脚,冲着正在锄田的奶奶叫:“奶奶,奶奶,妈妈来了!咱们赶快回家吧。”老人望着孩子脏兮兮的小脸儿,木呆呆的。“丫丫,妈妈在老远的城市挣钱,不回来的;不然,奶奶这把年纪就不会在这山沟里捋锄头了。”“不,您听,蛙儿都叫了,妈妈就要回来啦。”奶奶弯腰从篮子里摸出一块馍:“宝儿,饿了吧,垫口,太阳落山俺们就回家。”丫丫委屈地抹起了眼泪。
丫丫两岁时,爸爸妈妈来到千里之外的一座城市打工,学了足疗、搓澡、修脚等手艺。人实诚,手艺也出了名,后来受聘于一家会所,收入不错。为了多挣些钱,夫妻俩三年只回过二、三趟家,还不是春节好赚钱的时候,而是七、八月的淡季。正是池塘的蛙儿叫得最欢的时节,丫丫有了记性,蛙儿一叫,妈妈就该回来了。
丫丫哪里晓得,前些日子城里给奶奶捎话来,说会所关闭了,爸爸妈妈只好到一个建筑工地打工,工程转包好几圈才到他们包工头手里,靠加班加点才能有些工资,没人肯歇工回家,且劳动条件差,时有民工在工地被砸伤。
祖孙俩正嘟哝着,地头有人喊起来:“丫丫奶奶,赶紧回吧,家里来人啦。”丫丫高兴地跳起来:“啊,妈妈来啦!妈妈来啦!”老人一听,愣在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