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维维
雪花是北国发来的请柬吗?一片片,一封封,从天而降,所到之处,旖旎温柔,给天地万物盖上或薄或厚,或轻或重的被子,轻声细语中说:“别冻着。”袅娜中自北向南,飞跃松花江,长江,珠江,轻轻地落到我耳边说:“母亲不来南方过年了。她现在每天忙得很……”手捧洁白的请柬,我在鲜花盛开的南方阅读着。
当雪树披装,银花绽放时,母亲脸上的笑容也如菊花般绽放,迎来一年中最忙碌最热闹的冬季。雪还是原来的雪,人还是原来的人,不同的是母亲和乡亲们告别了无所事事悠然自得的猫冬生活,在时代发展中懂得了“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道理。母亲自豪地说,在冬天也有挣钱的活路了。
雪花说,雪乡中的人现在最盼着我的到来了,再不会因寒冷而躲避我。我的到来意味着游客到来,意味着生意好做有钱挣,就连卖冰糖葫芦和烤红薯的都比上班挣得多呢。为了回报以前因雪猫冬的乡亲们对我的期盼,我更是把积攒了一年的热情全部拿出,毫无保留地让雪花在大街铺排开,房子上、树枝上,草丛中,绿化带上厚厚的积雪,像一个个雪蘑菇、雪桌子、雪母亲蛋糕,在风的作用下随物具形、千姿百态,造就雪乡独一无二,不可复制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走进来就是走进了洁净、静谧的童话王国。沿着冬日的山川河流,这里既有家喻户晓的林海雪原,也有炊烟袅袅的农家民宿;既有恬静纯洁的高山湖泊,也有动感十足的冰雪体育运动,玩雪者的欢笑声在空中此起彼伏回荡着……
母亲说,为了保证雪花的洁白,为了让远道而来的游客看到北方特有的毛驴和驯鹿,家乡人真的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怕粪便弄脏雪地,就像照顾小孩一样在它们屁股后面挂个布袋。白天,它们慢悠悠地行进在雪地上,为各家送物品,成为雪中一到流动的风景,晚上,则变身为巡游花车的主力,带领着敲锣打鼓的老年秧歌队,让游客体验东北火热的“夜生活。”
每天看着“全副武装”不畏严寒的游客在大街上来往嬉戏,有的三五成群在闲逛,有的年轻情侣在自拍,有的坐着狗拉雪橇在玩耍,还有的大人拖着坐滑雪板的孩子在滑雪,听着好多游客兴奋地说:“这是第一次看到雪,第一次看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场景,红灯笼、白雪木屋,像图画里一样漂亮,真是美丽的童话雪国,不虚此行。”时,母亲和她的姐妹们就会让自己在笑声中更加忙碌。忙碌着告诉游客哪里好玩,哪里好吃又实惠,力所能及的为游客指路带路。
我邀请母亲来南方过年,母亲不好意思地说,“真是忙的脱不开身,你们就在南方过年吧,回来我也没时间管你们”。佯装生气的我说:“为了挣钱,都不要女儿了。”其实我已在开始偷偷抢买回家的票了。
尽管现在的交通十分发达,可到雪乡的行程却并不容易,没有直达飞机,也没有直达高铁,一路要穿行在林海雪原中,行进在结冰滑溜的山路上。我不禁想起王安石《游褒禅山记》所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是啊,世间但凡美景奇景都在险处远处,尤其雪花是冬天的精灵,想要与之一见,耐不了寒冷和险远还真的是无缘一见呢。
听,“有一种声音,循着雪花而来。”贴着大地叫唧唧,那是北国雪花发来的请柬,它们仿佛在说:“用雪来款待大家……”
作者简介:
逄维维,女,黑龙江人,现在深圳工作,系深圳市作协会员,喜欢在文字中寻找安静和温暖,喜欢在文字中邂逅xīn líng的舒展和真实。在《南方都市报》《农民日报》《西安日报》《松江报》《成都高新报》《海南农垦报》《乌海日报》《星沙时报》《劳动午报》《平顶山晚报》《金华日报》《江淮时报》《大江晚报》《南方工报》《中老年时报》等全国报纸副刊发表文章上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