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个简单而特别的笔名:三月,总让人想到春暖花开,想到李白的名句“烟花三月下扬州”。
年轻的时候,三月曾很用心地爱过一个男孩。后来分手。后来男孩去了两千公里外的他方安家立业。后来三月习惯了在短信里若有若无地和他分享自己真实的心绪。所有的心绪,跟爱无关,跟情有关。
多少年就这样过去了,如今,三月觉得自己依然是从前那个浪漫任性的孩子。
三月喜欢温暖的诗歌,也常常用诗意的文字写散文和小说。有一次,三月开始着手写一篇叫《弱水三千》的小说。她给两千公里外的他发短信,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过几年我的小说结集出版,你得赞助呢!”没想到,他飞快回了短信:“好啊!wǒ men一起好好努力几年吧!”寥寥几字的回信,让温暖瞬间就漫过了三月的心。
三月于是每天很忙碌,工作,阅读,写作……对他,三月心中更多的是依赖,总觉得他是另一个更坚强更纯粹的自己。
三月虽然很享受自己现今简单的幸福,却也常常想起他,想起从前在一起的美丽时光。她曾在一个落寞的夜里,在短信里对他说:“回家时若有空来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想你了!”
“今年没空回去呢!”他轻描淡写地说。他又怎么会明白,一个多情的女子,在夜里想念他,有多少昨日情怀潮水般涌涨,将她淹没。
而春雨淅沥的今天,当三月忽然决定一个人去离他家最近的城市走走的今天,意外地收到他的短信:“现在已经离你最近了,也有七八十公里。昨天回公司办事,晚上赶回家过了一个晚上。今天刚跟一些朋友吃完饭,又要赶去机场了。傍晚时离你就有两千公里了。”
这个时候,三月知道,他从两千公里的远方回来了!如今,他和自己之间,仅仅是二十多公里的距离!仅仅是用喝一杯咖啡的时间就能到达的距离!
“我等你!请你喝咖啡,好不好?”三月飞快地回短信。她其实是多么希望能见他一面,多么希望能从他的一言一笑中窥见他比自己更多的幸福!
“不了!没有时间了!”他说,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雨忽然大起来了,打在手上脸上,冰凉冰凉的。三月叹了一口气:这雨怎么就下在自己心里了呢!
三月不再理会他会否回短信。她只在心里,喃喃地对自己说:“我用喝一杯咖啡的时间,等你!”
三月真的径自来到在五星级宾馆,坐在咖啡厅的一角,叫了两杯上好的咖啡,静静地看热气萦绕,静静地感受浓香扑鼻。她知道他不会来。她更清楚地知道,从此至终,总是她在苦苦等待,总是她在自己安慰自己,总是永远的独角戏!
三月把面前自己的那杯咖啡喝完,看看时间,刚好用去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足以让他从从容容地来到她的面前了。可是他没来。对面那杯本应属于他的咖啡,已经开始冷却,再看不到些许袅袅的热气。
缓缓起身,走向春天的雨,三月已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雨,还是泪。
文 / 红樱桃绿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