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身价千万的建筑商，如今负债累累，豪宅被法院挂牌拍卖，他一怒之下，做出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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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坤是成都的一名资产类执业律师，主要承接公司破产清算、重组、银行不良资产处理、律师尽调等业务。
2018年5月底，客户吴江委托他对一处法院拍卖房做个调查。问明详情，签订委托协议后，张坤联系了法拍公司的工作人员白斌，预约看房。
这套待拍房，位于小区最好的位置，是当时名副其实的楼王。房子在16楼，是复式的楼中楼，两层面积约有300多平方。
电梯上了16楼，白斌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他无奈地笑道：“对不住啊，今天看不到房子里面的情况了。”
房主胡风和妻子蔡琴，如今仍住在房里。
两小时前，白斌曾打过预约电话，当时蔡琴说丈夫在家，没想到还是吃了闭门羹。房主胡风来头不小，当年包工头起家，从小施工队一直做到中型地产公司，身价不菲。
近几年，因为资金链断裂，欠债太多，被债权人申请强制执行，现在连唯一的容身之处，也要拿出来拍卖。
每次看房，蔡琴还算配合，但胡风很抵触，敲破门都不会开。
做这行多年，张坤非常理解老胡的行为，没再执着要求进屋考察，就问了几个比较关心的问题。
白斌一一作答，临别时，他告诉张坤房屋的基本情况，拍卖公告上都有，有问题再联系他。
张坤又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发现小区西门出去是地铁站，步行10分钟有商圈，确实在交通和生活上很便利。
周边中介对这个小区二手房的报价，也高达2万元每平米，而且小区还对口不错的小学和中学。
第二天，张坤找到案件的执行法官李志明，查验过证件后，李法官将一沓案卷交给他：“你自己先看吧，材料里记录得比较详细。”
案卷显示，12年前，胡风以140万购得该房屋，市场价如今已翻了四五倍。
法院公告的评估价只有230万，起拍价则是189万，中间差价200万以上，怪不得张坤的委托人吴江志在必得，甚至花大价钱委托调查。
如今房子虽住着胡风和妻子蔡琴，但房屋产权却是胡风和前妻郭文芳共有，俩人离婚时，并未对这处住房做产权分割。
材料显示，如今，郭文芳跟儿子在澳大利亚定居。
张坤特别问了：“郭文芳对房子拍卖的事情，知情吗？”李法官说：“法院在拍卖公告发布三日之前，就以书面形式通知了她，毕竟，她是房屋产权共有人，有优先购买权的。”
至此，张坤对这套拍卖房，基本上胸有成竹了。回到律所后，张坤写了份尽调报告交给吴江。吴江浏览完毕，问了些问题后，满意地离开了。
张坤以为，这次委托就此结束了，谁知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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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20日，吴江匆匆赶到律所，焦躁地嚷嚷：“张律师，你帮我调查的房子出事了！里面死了个人，这房子我还能买吗？”
不到一个月，法院挂出的拍卖房，居然会出这档子事？据经验判断，这种出事的“凶宅”，能卖出去的可能性极低。
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张坤诚恳地劝他：“你再看个房吧，出了这档子事，今后，你住着也不安稳啊！”他还是不死心：“真不能买了吗？我不想放过机会，这价格太划算了，再说，房子死了人，还会降价不是？”
说到价格，吴江的焦虑中都带着点莫名兴奋，张坤也不好继续再劝，答应重新接受委托，再去做一份新的尽调报告。
然而这一次，事情并不顺利，法拍公司接到法院通知，房屋暂时下架，等待公安机关的调查，法院方面给的回复亦是如此。
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为给委托人一个交代，张坤又去了案发小区，街坊邻居对此讳莫若深，不愿意多说。
小区保安和保洁员，倒是透露说：“前几天早晨，警察来了，楼下拉了封条。后来，抬出来一个人，盖着白被单。”
对于死者身份，众说纷纭，保安说是男房主，上吊了；保洁员说是女房主，割脉自杀。
如此沉重的话题，他们像在说笑一般，也辨不清真伪。张坤只能去派出所，找办案警官了解案情。
因为手续不全，案子还处于调查期，张坤无法查阅案卷。
兜了一圈，毫无所获，张坤给吴江打电话，告诉他房子暂时无法购买。他很失望，千叮万嘱：“你一定帮我把那房子盯住，一旦再上架，我还是要拍的。”
7月初，这处房产重新上架，价格比此前又少了三分之一，但拍卖告知里，却多了一项红色告知：被执行人在家中自缢，一死一伤，伤者下落不明，请有意竞买者实地了解详情。
张坤赶紧联系白斌和李法官，两人都还挺配合。白斌甚至拿到钥匙，约张坤进屋实地查看了解。
那天，张坤终于得以窥见这处待拍房的全貌。出事后，房主搬空了所有物品，楼上楼下空荡荡的，地面积满了灰尘。从装修细节，不难看出当初房屋的豪华。
在一层靠近窗户处的地板上，隐约还能看到警方勾勒的人形轮廓。
尽管炎夏，房间却透着莫名寒意。关于房主出事的细节，白斌也不清楚，只说：“具体情况，李法官最清楚。”
张坤到法院找李法官。李法官拿出新的一沓案卷：“之前的材料，你都看过研究过。这次，着重看这个案卷，哎，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
打开卷宗，张坤终于弄清楚，死者是胡风，在房子里自缢身亡。
卷宗里还有部分当事人的照片，他惊讶地发现，数年前，他与胡风的现任妻子蔡琴，竟还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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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在6年前，当时张坤还在实习期，因顾问单位的租赁合同纠纷，已扯了很久的皮。
涉事公司很有实力，各方牵涉很大，所里的资深律师，都懒得跟这样的案子，就落在了张坤的头上。
张坤跟顾问单位跑了多次，涉事公司的负责人根本不露面。后来，好几方债权人上访，闹得影响很不好，当地政府就出面与开发商进行调解。
那会，蔡琴作为开发商的代表，化着精致的妆容，坐在会议室里，气场全开，以一敌十，毫不怯场。
当时，许是仗着企业发展如日中天，她的态度很强硬。即便政府出面，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拖再拖，始终不愿痛快还款。
当时，作为顾问单位的代理人，张坤也是费尽心思，最后要求用他们开发的房屋进行抵债，才解决了问题。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几年过去，两人竟以这种方式，再次遇上了！
这个发现，让张坤不禁好奇，当年资产逾千万的开发商，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资不抵债的穷途末路？还非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在这份厚厚的案卷里，张坤基本上窥见了胡风起起伏伏的大半生，以及他和两任妻子之间的恩怨纠葛。
60年代初，胡风出生在重庆远郊，家里祖上三代都是木匠，他也继承了手艺。
22岁时，胡风与第一任妻子郭文芳结婚，次年，儿子胡瑞康就出生了。
不甘现状的胡风，想出去闯荡，在郭文芳的支持下，他考入了重庆市技工学校。他在外求学期间，家里全靠郭文芳给人理发来维持生计。
1993年，胡风毕业了。他带着有手艺的年轻人，走出大山赚钱。
最初，他的施工队只有12个人，到处承接装修业务，因赶上好时候，加上他为人仗义，会处理各方关系，生意越做越好。
经过10年打拼，胡风成立了房地产公司，资产逾千万。为报答妻子，他在成都买房置业，将郭文芳母子接到城里生活。
郭文芳也过起了全职主妇生活，一心照顾学业繁忙的儿子。
2005年，胡风生意上一位朋友，因经营失败，公司破产。债主天天登门讨债，往家门上泼红漆，还扬言要绑架他的妻儿。
胡风和几位朋友仗义相助，帮他摆脱了困境，后来，那位朋友一直未能东山再起，最后只得靠开出租供养全家。
亲见朋友由辉煌到落魄，为了不要重蹈覆辙，胡风提出跟妻子假离婚，万一将来破产，这样可以规避资产被清算的风险。
当时，郭文芳对丈夫深信不疑，俩人就拿了离婚证，胡风趁机将家中不动产、存款，全部划归郭文芳的名下。因这套出事的房子，购买未满两年，郭文芳舍不得花钱过户，就未做财产分割。
2007年，郭文芳远赴澳洲，给儿子胡瑞康陪读。这期间，他们的生活开销，以及儿子的学费，依旧是胡风在负担。
郭文芳努力学英语，适应澳洲的环境，也计划着，将来丈夫赚够了钱，退休时，一家在国外团聚。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2008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胡风的公司也受大环境影响，有些举步维艰，压力倍增。
但他习惯跟远在异国的妻儿，报喜不报忧，独自扛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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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从事建材生意，离异多年的蔡琴，出现在他身边。
时年38岁的蔡琴，算是胡风的学妹，她因为无法生育而离婚，一直寄情事业，是个十足的女强人。
她对仗义、豪爽的胡风，一直很有好感。得知他面临的困境，蔡琴主动为他牵线，做成了好几单漂亮的项目，也让胡风得以渡过难关。
当时，胡风正处在事业压力要人分担，生活寂寞要人排遣的状态，蔡琴满足了他的一切需求。
两年间，他俩合作共赢，完成了一个又一个项目，关系也越来越近，突破了男女界限。
直到2010年，40岁的蔡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欣喜若狂，尽管为人母的机会姗姗来迟，即便是高龄产妇，她也坚持搏命一试。
胡风便跟前妻郭文芳摊牌，决定再婚！
消息传来，郭文芳如雷轰顶！依靠没了，她觉得天塌了。她恨不得立即回国，跟胡风讨个说法，抢回属于她的家庭和丈夫。
当时，已经成年的胡瑞康，跟父亲多次沟通，发现他心意已决，就劝母亲接受现实。
然而，郭文芳誓死不从，她独自回国，与蔡琴几番撕扯，最终跟胡风彻底决裂，也未能阻止他们的婚礼。
带着不甘与满腔委屈，她回了澳洲，简单给亲人写了个委托书，让其代为打理国内全部资产，此后，再也不愿回国。
2011年3月，蔡琴生下了女儿胡小雨。
接下来两年，他俩强强联手，生意达到了巅峰，加上房地产业的蓬勃发展，胡风胆子越来越大，做事情也更冒进了。他不断贷款，拿下许多地块，囤积在手待价而沽。
2013年，胡风和另一家开发商一起，联合开发他早年囤积的一块地皮，被对方坑了，公司的现金流捉襟见肘。
蔡琴卖掉两处私产，支付了银行利息，得以贷到新的款项，才将项目硬撑了下来。
2016年，他们的公司再次陷入债务危机，工程承包商、材料商闻风而动，齐齐前来催债。
胡风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年底，银行贷款到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2017年5月，胡风的公司被查封，抵押的多处房子，被法院拍卖。
最后，只剩下和前妻郭文芳共有的这套房，胡风带着蔡琴和女儿搬了进去。然而，随着债务清算的进行，这套房也被挂牌拍卖，他的富贵之路走向了穷途。
胡风的人生经历，让不胜唏嘘，李法官也说：“此前，我跟他就打过交道，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这样的结局，太遗憾了。”
生意失败的大有人在，胡风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蔡琴经商多年，应该有些积蓄，往后余生过普通日子，应该没问题。
张坤不禁追问李法官，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胡风横下心走了不归路？
李法官叹着气说，这要从拍卖公告发出之前说起，按照程序，法院一并通知了胡风和郭文芳两位产权所有人。
当时，胡风情绪就很低落，说：“欠债还钱，好嘛！”而郭文芳就不一样了，她不顾儿子的阻拦，第一时间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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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郭文芳联系不上前夫，就直奔法院。李法官告诉她，胡风的资金链断裂，欠债数额巨大，债权人申请强制执行，多套住房和资产，都被拍卖了。
她死活不信，不过短短几年，前夫会落到这个地步。
直到李法官将相关材料，摆到她的面前，郭文芳才勉强接受现实。但她坚称：“wǒ men离婚时，那房子是分给我的，因为没满两年，我舍不得交易税费才没过户的！”
李法官要求她拿出相关证据：“只要能证明房子属于你一人所有，你可以申请执行异议，主张房子所有权，就可以了。”之后，郭文芳多方联络，终于打听到胡风如今的手机号码。
打通了电话，前夫却劝她：“你回去吧！别趟这趟浑水了。”
郭文芳埋怨他：“如果不是法院通知，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你骗我离了婚，自己和狐狸精快活了，还要把我的房子给拍卖了，你什么意思？”这对昔日怨偶，话不投机。
案发后，据蔡琴回忆，当天，丈夫接到前妻电话，起初态度平和，劝她回澳洲去，希望她配合法院。
但听得出，郭文芳情绪激动，声音很尖锐，最后惹怒了胡风，他直接挂了电话。
之后，胡风坐在沙发上沉默良久，连叫他吃饭也说没胃口。后来蔡琴小心试探询问，他才说：“郭文芳心里也难受，想把这个房子保住。可当初没分割，这房子就保不住，怎么说，她也不明白。”
第二天，郭文芳不断到法院找李法官，反复说道：“当初离婚，老胡亲口承诺，房子归我，你们无权拍卖。”
不管法官如何解释，她都不管不顾，生气时，还在接待室大吵大闹，让人头疼不已。
她甚至逼着法官出面，找胡风当面对质，李法官告诉她： “现在，你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作为共有权人，你可优先购买，自己出钱把另外一半产权买回，房子就不用拍卖；第二，就是等着房子拍卖以后，拿走属于你的那一半。”
这期间，胡风始终避而不见，一直劝她别折腾，回澳洲好好过日子。
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郭文芳，她甚至跟法官放言：“他瞎折腾把家产都败光了，我一定要把这套房子留给我儿子！”
她先后又去找了李法官几次，基本上都是老生常谈。
开始，李法官还会很耐心的接待她，给她讲道理，摆事实，说法律。后来，李法官见讲多了还是不见效，就公事公办的说：“既然你道理听不进，就按法律程序，提交执行异议申请吧，法院按规定给你出裁定，你不服就去复议。”
但郭文芳就是不去提交申请，再去法院找不到李法官时，就每天下班前在法院门口等他。
6月10日，李法官实在没办法，索性实话实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天天找我也没用，你自己去找胡风，他就住在你们名下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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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11日下午，郭文芳终于将深居简出的胡风，堵在了那套房子里。
案发后，蔡琴在警方的笔录里，详细供述了案发当天的情况。
那天她打开家门，郭文芳就朝她扑了过去，怒骂她：“都是你害老胡到今天，还想让我回澳洲，想得美。”她俩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许是动静太大了，连周围邻居，都来敲门问家里发生何事。胡风根本劝不住她俩，最后发飙，蔡琴才先停了手，坐在一旁委屈哭泣。
在她看来，不管丈夫当年和前妻是真离婚，还是假离婚，她都问心无愧了。
这几年，胡风的生意每况愈下，她没有坐视不理，一直陪在身边，照顾他的生活、陪他躲避债主，连自己的私产也搭进去大半。
这种患难情谊，比郭文芳陪他艰难创业，也不差分毫。如今，丈夫有难，不过是半套房子而已，她都不愿放手，苦苦相逼实在不应该。
蔡琴发泄一通后，就冲到楼上卧室，去洗脸换衣服了。
她隐约听到楼下，郭文芳的话,“当初，嫁给你一穷二白，我没抱怨过。出国陪儿子，不会英语，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就再婚了。如今才几年，你老成什么样子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她句句扎心，胡风也忍不住动怒，呵斥道：“有完没完！总是扯那些事，你回去陪儿子，别管我！”
期间，蔡琴还听到丈夫压低声音，好言劝她：“当初，给你的房子、存款，一千多万，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你走吧，别再逼我了！”
郭文芳不依不饶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不会走，我要看你们怎么死的，看你欠的钱，怎么还！”她越说声音越大，蔡琴气急了，冲出来将手中的梳子，直接扔了下去。
胡风也拉扯着郭文芳，将她往门外推，嘴里叫着：“蔡琴，你莫管了，她就是说气话！”
见此情景，郭文芳怒道：“凭什么让我走，这里是我的房子。你带着狐狸精住我的房子，你干脆去死了，死了房子就卖不出去，人死账消，大家都清净。”
她的话音未落，忍无可忍的胡风拿起烟灰缸，砸了过去。郭文芳一躲，烟灰缸飞过去砸烂了门口的鱼缸，玻璃碎片划伤了她的手臂和脸颊。
见胡风真的动怒了，郭文芳才打开门，边走边骂：“你就是个疯子，害人精，早点去死！”
一通吵闹后，胡风面如死灰地坐在沙发上，蔡琴想到郭文芳戳心窝的话，心里也不痛快。
尽管知道，丈夫一直对拖欠生意伙伴的钱，心存愧疚，但她也没心情去安慰他。
做好晚饭，蔡琴就离家去照顾女儿了。
早在一年前，公司经济问题全面爆发时，他俩就将年幼的女儿，送到了蔡琴姐姐家，就怕各种债务问题，会影响孩子的生活。
6月12日早晨，蔡琴送女儿上学后，买早餐回到家时，等待她的已是丈夫冰凉绝望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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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警方赶到现场勘察，对相关人员进行询问，最终认定胡风是自缢而亡，排除他杀。
当天下午，郭文芳接到消息，前往派出所做了笔录。这期间，她整个人情绪压抑又克制，一边讲述一边流泪。
当天晚上，郭文芳也给儿子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他爸爸的死，都是因为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造成的。
她也是赌一口气，觉得他娶了蔡琴，把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但没想到，他就上吊自杀了！她让儿子别找她了，说她要去找地方赎罪。将来要有机会，要照顾下小妹妹。
看完全部卷宗后，张坤被深深震惊了。后来，白斌告诉他，直到这处房产重新上线拍卖，放下工作回国来寻找母亲的胡瑞康，仍未找到郭文芳的下落。
派出所已将郭文芳按照失踪人口立案，但始终没有任何消息。胡瑞康也找到继母，代表母亲表达歉意，希望今后和妹妹保有联系，以尽兄长职责。
未来，蔡琴准备带女儿前往内蒙生活，忘记过去。
在寻找母亲的同时，胡瑞康希望将国内其他不动产出售还债，减轻一直压在父亲心头的良心债。
但终因产权人不是他本人而无法实施，需要在两年后，申请宣告郭文芳为失踪人口，才可以由他进行处理。
这一次，张坤的尽调报告完整而详尽，吴江看完之后，陷入了沉思。尔后，他发微信告诉张坤，决定放弃这套房子的拍卖了。具体原因，他没有说，张坤也没有问。
2019年元月，张坤在司法拍卖网上，再次见到了那套房子的拍卖信息，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流拍。
作者 | 乾辰 职业 |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