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看到盘子里的半拉半面剩鱼,不知如何是好,又想到鱼酱饼。不象鸡蛋饼那样天南海北随便哪里都可以吃到,鱼酱饼,这大半辈子,我只吃过母亲做的。在其他任何地方听也没听说过。
小时候,家里经常吃鱼。甚至可能连着几顿吃鱼。鱼很便宜,只有几分钱一斤。当然我说的是小杂鱼。凡是可以论条买的就要贵很多。四指宽的带鱼要卖到两角。
买了杂鱼,母亲通常便做了糟鱼。做糟鱼都是吃过晚饭的时候。一是很费时,二是母亲那时候只上白班,第二天的饭菜多是头天晚上做得。在锅底铺些随便什么菜,免得沾锅。把鱼倒入,大体上码一码,放入佐料。特别是要放很多很多醋。把锅烧开,把灶火压了,焖一夜,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吃了。很浓的醋鱼香味,铺在锅底的菜也很鲜美。所有的鱼骨鱼刺全是酥的,一点也不糟踏。前年我去聊城,在城外湖边一处大排档见到有糟鱼卖,都是一条条很大的鱼,勾起我许多回忆,却也觉得可惜。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糟鱼。
家里如果买了大鱼,母亲便会精心炖了,wǒ men也会一顿饭吃得干干净净。把每一根鱼骨鱼刺嗍了,再用馒头或是窝头,把鱼汤蘸了,把盘子擦得精光。
偶尔也会剩了鱼汤,母亲并不倒掉,那就要做鱼酱饼了。大体上把鱼汤里的鱼刺挑一挑,很简单,因为鱼汤里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鱼刺了。加些水加些面加些盐,有时还加一些切碎的韭菜,和成糊糊,在锅里摊成饼。鱼酱饼不像鸡蛋饼,又腥又咸,只能当咸菜吃。我都是撕一块夹到馒头或是窝头里,就像今天的孩子吃汉堡或是三明治。
只是鱼汤很少剩,鱼酱饼也就很少吃。
一直不知道母亲是在山东老家学会做鱼酱饼的,还是日子过得难了,自己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