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延寿笔掉落,神情有些恍惚,眼前这个女子,是人吗?
“你叫什么名字?”“王嫱。”昭君不卑不亢,轻启朱唇,流声悦耳,赛过呖呖莺啼,胜似潺缓清涧。
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佳人,若是将她送至皇上身前,岂不……一丝阴冷的笑掠过嘴角,苍髯的鬓发随之凄紧。“你可给我多少银子?”“银子?”“想让我把你画美些,焉能无银?”“我没有”。昭君蹙眉,早就知道宫中有此陋习,以前的画师只是旁敲侧击,还没有这样的不堪。“哼。那你坐那儿吧,我来给你画。”强抑心中怒火,延寿狠重的在纸上涂抹着。
哎,今日又把画师得罪了。家里本不富裕,何况以自己的姿才,何必要仰仗化工的拙技。昭君轻摇思首,起身,翩翩清影,似流风之回雪,如轻云之蔽月,凌波微步,扬起一路香尘。
选嫔已毕,清冷的宫中,昭君无语,四周杂音雀起:“当初如果听wǒ men的,不至于又……”皓腕轻抬,四周又复平静。独倚斜阑,如蝉萦思溢满心怀:这一生要在孤寂中老去了,清寒不惧,可风霜难敌,人情薄如纸,往后还要面对多少笑里藏刀,欺凌折辱?遥望南郡,山高路远,双亲安在?“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当初喜逐颜开送自己入宫时,可曾想到今日?泪,潸然滑落。“我去。”善睐的明眸中闪过一丝坚毅,“我去和亲。”冷傲的清音让许多半张的虔嘴凝固。
那一刻,伊人略施粉黛,含忧带怨,莲步轻缓,却又坚定,再次回头望望家乡,决绝的转身踏上马车。遥曳的穹庐,荒凉的大漠,是佳人最后的归宿。无法释怀的悲壮,美丽的倔强,见证了她的骄傲。在感伤的《五更哀怨曲》中,在肝肠寸断的落雁群中,昭君谱写了和亲卫国,六十年无战事的宏伟篇章。
秦淮河畔,灯火明灭,烟笼寒水,四野清寂。绛云楼中,佳人颈项秀延,精移神散,眉间已无脉脉婵娟意,朝霞芙蓉面凝重愁缓。“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空有一身清气,满腹才情,却所托何寄?自子龙死后,心意懒怠,不愿逗笑烟花,所以委身谦益。谦益虽老,然才情横溢,也能怜香惜玉,我与他也算是琴瑟相和。近来清军入关之传尤甚,今日已兵临城下,我不愿与鞑子为伍,约他一同投水殉国,他却百般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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