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场》是萧红早期创作的中篇小说,又名《麦场》。主要讲述了东北农民贫苦无告的生活。
生死场读书笔记
又是一部读起来不甚了了,读完之后一查资料发现大有文章的小说。萧红继续发挥她一贯细腻的文风,描绘男权社会里女性的卑微和挣扎和家国悲哀。结构较散,穿插讲了三个故事:二里半与麻面婆、王婆与赵三、金枝,递进交错地演绎着生与死的进程。生死场的“场”既是饱受战乱和压迫的黑土地,又是土地上一个个原生痛苦的家庭。一、主要情节在第一章节《麦场》至第十章节《十年》里,作者描写了东北农民贫苦无告的日常生活。 《麦场》写到赵三感到养牛和种地之不足,必须到城里去发展。他渐渐不注意麦子,每日进城,梦想着另一桩有望的事业。而这种时候,地主还要加地租,他和李青山等人想发起“镰刀会”进行抵抗,但中途失败,他家的青牛卖了,无法种地,他只得编鸡笼去卖。可这只是暂时的缓解,最终还是摆脱不了贫困。“五月节”到了,由于米价跌落,卖的钱不够还债,成业家连一斤面粉也买不起。在东北严寒的冬季里,孩子们饱受摧残。生了病无钱医治,任其恶化,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孩子死了,只是随便地用草捆起来,扔到乱坟岗任野狗撕扯。严酷的生存条件使他们连维持最基本的温饱的生理需求都得不到满足,精神世界的荒芜和残缺便成为必然。他们脾气粗暴,行为只受自然本能的支配,好像不经过大脑思考,甚至连作为人的本能的舐犊之情都沦落了。二里半、王婆、老赵三、月英、金枝,这些男人和女人像牛马一样地生活着,糊糊涂涂地生,乱七八糟地死。小说后七章描述了20世纪30年代初在日寇铁蹄蹂踊下东北农民悲惨的生活状态以及渐渐苏醒的民族意识和反抗情绪。二、主题思想阅读过程中懵懵懂懂、只言片语地抓到了一些思想,然而并不深刻,看过一些分析再结合书中内容发现意蕴颇丰。《生死场》里生命存在的世界,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其中包含生死的一系列意象——妊娠、临盆、死亡。书中第十二章《十年》有一段景物描写让人印象深刻:
十年前村中的山,山下的小河,而今依旧似十年前,河水静静地在流,山坡随着季节而更换衣裳;大片的村庄生死轮回着和十年前一样。屋顶的麻雀仍是那样繁多,太阳也照样暖和,山下有牧童在唱童谣,那是十年前的旧调:“秋夜长,秋风凉,谁家的孩儿没有娘,谁家的孩儿没有娘……月亮满西窗。”于是脑海中快速画面,人世沧桑辗转,山河依旧不变。在乡土大地上,农民与动物一般活着,这种麻木、空寂、毫无意义、出于本能的行为和心理不仅出现在《生死场》,同样见于《呼兰河传》。在愚昧的生活状态下,农民从出生到死亡,整个人生过程就这样木然地进行着,他们不追问生命的价值与意义,对于生命本身也并不珍惜。王婆的孩子只三岁,摔死在铁犁上就像“一条狗给车轧死一样”,《呼兰河传》里有二伯埋葬了团员媳妇后回来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大吃酒肉。对于生命的漠然是两本书中共同的人物特点,人们虽生犹死、听命于天,蒙昧混沌地随着人生走到尽头,躺进坟墓。我想这种生存状态不仅在当时,不仅在农村,尤其在现在还是相当普遍。除了对生命的漠视,萧红通过不同方面展现女性的生活状态和卑微身份,年轻的、年老的、美丽的、丑陋的,都遭受着不同程度的苦难。此外,小说后七章还写了人民在日军侵略中的状态。如果说《呼兰河传》是单纯反映国人的劣根性,那么《生死场》则是在结合日本侵略这一外界因素来从内部反省国人的惰性和奴性,更为深刻、彻底,这样看来,《生死场》的格局要更高(牵扯到祖国命运了,当然)。三、阅读感受故事情节和衔接没有《呼兰河传》精致,看得我有点稀里糊涂,情节也是慢慢淡淡地展开。但是许多动词和语言别具一格,不同凡响,特别摘录学习:
大树林子里有黄叶回旋着,那是些呼叫着的黄叶。望向林子的那端,全林的树棵,仿佛是关落下来的大伞。凄沉的阳光,晒着所有的秃树。田间望遍了远近的人家。深秋的田地好象没有感觉的光了毛的皮革,远近平铺着。眼睛和琉璃一般深嵌在好象小洞似的眼眶里。生就的一对多情的眼睛,每个人接触她的眼光,好比落到绵绒中那样愉快和温暖。弯月相同弯刀刺上林端。王婆散开头发,她走向房后柴栏,在那儿她轻开篱门。柴栏外是墨沉沉的静甜的,微风不敢惊动这黑色的夜画;黄瓜爬上架了!玉米响着雄宽的叶子,没有蛙鸣,也少虫声。但是王婆永久欢迎夏天。因为夏天有肥绿的叶子,肥的园林,更有夏夜会唤起王婆诗意的心田。蛙鸣振碎人人的寂寞公鸡在手下不时振动着膀子。太阳有点正中了!树影做成圆形。人们的眼睛和夜里的猫眼一般,闪闪有磷光而发绿。她是个守夜的老鼠,时时防备猫来。小道也尽是生着短草,即便是短草也障碍金枝赶路的脚。人间已是那般寂寞了!天边的红霞没有鸟儿翻飞,人家的篱墙没有狗儿吠叫。天空一些云忙走,月亮陷进云围时,云和烟样,和煤山样,快要燃烧似地。再过一会,月亮埋进云山,四面听不见蛙鸣;只是萤虫闪闪着。p.s. 萧红对字词的使用出奇地新巧,打破一般词语搭配常规,活用动词和形容词,景物描写也泛用拟人。因此,静景动起来了,活物更加灵动。难以想象,这部小说是萧在23岁的时候写出来的,当时因逃婚并且堂哥私奔被父亲罚禁闭,关在阿城县在长达十个月的过程中,正是当地农民的悲惨生活给予她写作的源泉和动力,不得不承认,萧红的创作能力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