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从“春风不度玉门关”的陕北归来,一个月的时间,关中道于我似乎就是阔别。从陕北到关中,就如同从冬天走到春天一样,是心情,更是颜色。
陕北也许此时并不缺乏艳阳和落日的余辉,但却没有这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拔节的麦田、成荫的垂柳…。它一切都在昏黄的笼罩中,如同发育滞后的孩子一样,在同龄孩子的背后悄然地尾随着。只是今年的春天无论于陕北、关中更或者全国,都比往年来得晚些。当下陕北离“草色遥看近却无”还有几厘之差。而关中道,却在春寒料峭尚未来得及退却的时候,阳春就迫不急待的把万道金光抛洒出来,成就这五颜六色,成就这草长莺飞。
如果说,春是一种生命在蛰伏后的萌动,那么阳春则是对这萌动的呈现。我喜欢郊外的春色,它不只是踏青的好去处,而且wǒ men可以在宁静中感受春的真切、自然。蝴蝶不再是天上的风筝,蜜蜂如同农人一般为谁辛苦为谁甜的忙碌起来,泉水的清澈上有了朵落花,鱼儿也用翩翩起舞的矫健招惹着你。金灿灿的油菜花,也许就在今夜、明晨绽放。酥软的泥土里,不时爬出了蚂蚁或者蚯蚓。落日在遥远的山头被托起,红满了天空,云朵也浸泡其中。惟有那一弯如钩的月亮,在东天里无伤大雅的等待着夜的到来。若能在听取蛙声一片,我想这心、这情,也会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了。
春入城了,在这阳春的三月里。人们脱下了冬装,还没来得及惠顾春装,那些迫不及待的人儿,把夏装都暴料出来,而路旁的丛林只是别了旧绿着了新绿。城市的高楼、马路、车辆一如往常,那灯红酒绿亦如昨夜。我大概是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而在这两个极端的中间,看到则是不尽的阳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