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在看来是一种轮廓美,而悲剧美则就是一种结构美、细胞美、意境美。较之于喜剧,我更偏爱于悲剧。这大概是因为喜剧里充斥着人们一直无法逾越的完美成份在,而悲剧因为更符合于凡人的生存哲学,虽沉重,但却可以开启人的心扉。完美,是人的一种憧憬,更或者是人毕生追求的东西。它因为过于唯美,而只能成为人的一种终极目标或者是心愿。悲剧,因为它往往是把虚假的表象撕碎给人看,它因为有了几分残缺美,而令人回味无穷。也许做为人,wǒ men不愿意在已承受地悲苦面前,再去赏析一种悲伤,而愿意在童话里去寻找一种愉悦心情的完美。
比如小说《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平与田晓霞之间的爱情,更或者是《穆斯林的葬礼》中韩新月与楚雁朝的爱情。做为这两部共同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小说,做为两部我都十分喜欢的作品。它们或许不能诠释中国文化的精髓,但它们所焕发出来的文化现象却永存世间,不可替代。孙少平,一个不屈地奋进者,他平凡而不平庸。他,是煤炭工人,田晓霞,一个记者。他们的爱情是纯洁、高贵的。做为小说中的人物,他们得共同为一个主题服务。而“平凡”的意义,不是一种唯美的成全,而是面对苦难人生的一种态度。做为两个层面的人物,或许他们的爱情可以突破职业的界线、无视社会地位的差异。这样的爱情,或许会满足人们的审美情趣,或者是可以做为一种没有厚重人生感的童话剧来处理。也许田晓霞的死,才是《平凡世界》的点睛之处。
田晓霞死了,代表着这种唯美的爱情死了。因为对于生活而言,这样的爱情缺少滋生她们的土壤,只能在世情的扼杀中,才能揭示他们的人物内心世界,才能塑造他们的人物性格。试想一下,如果他们结婚了,这是可以满足读者追求完美的大团圆心理。而这样的作品却因为缺失了平凡生命中的厚重,而没有了令人回味无穷的文学价值。如果他们结婚了,两个层面、两种生活方式,这一切的不对等,他们能幸福、会幸福吗?这是一本凡人的书,它只属于生活,得符合社会发展的规律。田晓霞死了,留给读者的是一种惋惜,留给孙少平的是无比的痛。这种悲剧美,因为有了残缺美,而让人更加地难以忘怀。这种悲剧美,一点都不逊色于假设中的完美。因为它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它不仅存在于作品中,更存在于wǒ men的生活中。也许因为有了生活的支撑,这本小说才得以于璀璨的地位。田晓霞死了,而孙少平没有颓废,他用自己最好的活着状态来回馈心爱的人。生活不曾因为wǒ men的不幸而停止不前,活着就是对亡灵最大的安慰。因为生活还得继续,而wǒ men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在我看来《平凡的世界》这本小说,它的价值在于用一种不屈地奋进精神,在穿越人生的磨难,更或者说它是用一种悲剧的美在成全平民英雄。
在小说《穆斯林的葬礼》中,wǒ men在韩新月与楚雁朝的身上,看到的却是另一种悲剧美。做为回民的韩新月,做为父亲与小姨所生的她,或许在她懂事、不懂事的时候,这种悲剧美就开始塑造她了。她在家的压抑中成长,她却在用自己的学业筹码来改变。楚雁朝,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老师,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他们的爱是一种充斥在校园里的浪漫,他们的爱是一种朦胧中的自然。
做为小说,做为穆斯林的“葬礼”,也许凄美是构成它的元素。而人物生来就是开创悲剧美的,为作品的主题服务的。他们的爱,本可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没有。也许这样点缀的主次分明的悲剧美,只是为了解密一个民族的神秘面纱,更或者是在成全一个主题。韩新月走了,与其说是得的一场病,还不如说是一个家族的病,得在她身上。不是自己的病葬送了她,而是家族的病葬送了她。她是一个矛盾的产物,她是一场是非的产物,她虽没有置身于悲剧的漩涡,但这个漩涡却在间接地吞噬着她的天伦之乐。她走了,走在这个已被揭秘的回民史事中,走在一个不再记恨是非的往事中,走在一个追悔莫及的思念中。也许悲剧不一定从她而来,但她却是最凄美的一朵。曾经已经尘封,唯有她才是反映、揭示这一切主线的根源。她或许还没有来得及唱响生命的辉煌,就走了,带着她这个民族的情结,带着这个家族原本不属于她的悲剧。她遇到爱情,却没有来得及厮守。她的悲剧不在于爱情的无常,而在于生活的无常,只是这样的生活既属于她,又不属于她。唯留下坟墓前一段悠长的小提琴声,在楚雁朝的手里。其实这《梁祝》本就是穆斯林的葬礼,或许它只属于韩新月。《穆斯林的葬礼》在我看来,它是为着笔墨最多的韩新月举行的。她虽只是回民的一个,但是与她有关的章节太多了。她的悲剧美,是成就小说的砝码。她的悲剧美,也使wǒ men看清关于回民的渊源。
以上,是我从两部小说,四个人物中浅析出来的悲剧美。是悲剧美成就这些小说,因为悲剧因为有了生活的参与,而使得这种美更深厚、更悠远。也许那些只是填补人内心虚荣的完美,显得是那样的浮躁和没有根基,因为在这里面少了几许读后的宁静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