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飞机上，我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看云。在龙山之西，大雨之中，云彩飞快向南逃去。
那片已经快逃离我视线的巨大云朵，形状很像一朵蘑菇，它旋转着的样子又像龙卷风，一路向南飘移。后面拖着丝丝白色的衣裾。
雨越下越大。那朵云也越飘越远。随之而来的，是一团絮状云朵。
我认得它们。在飞机上看它们的时候，它们层层叠叠，好像一座座白色的堡塔。若说上面没有住着人，那一定不是真的。某片云彩里会突然冒出一些小脑袋偷窥你的行踪，偶尔会为了挽留你而向你施下小小的魔法。现在，站在平地上，我向云朵们仰视，会心生敬畏。既使只有一片絮状的云朵，也足够在我的视线里驰骋一会儿。
暴雨降临。我看见云彩的源头在龙山的山腰，一片片浓重的雾气徐徐升腾，扭转身躯，摧枯拉朽接上天际，恣意舒展，又飞快向南跑去。它们你拉着我，我牵着你，在浩瀚的天际形成千军万马的阵势，在暴风雨中狂奔。而我，则因为身材笨重，只能站在大地上为它们的奔跑欢呼。
雨声淅沥，天空越来越蓝，云朵们越拉越长，越拉越细，最后成了一抹抹波涛的形状。龙山上云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明朗，最后闪电劈开长空，给这场雨划上了休止符。
仅仅是一低头，一仰头的瞬间，天空豁然开朗。倚着山路，龙山上亮起繁灯点点。夜幕仍然深蓝，静止的云朵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忽然很想问他：当云雾散去后，你是否依然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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