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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象征主义的秋天(组诗)

收录时间:2022/5/5 11:41:01

关键字:事物  老人  白菜  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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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象征主义的秋天

一行灰雁,在种子和昆虫的路上展翅

南飞的时候,我看见一片叶子

掉在象征主义的脚印上

另一片叶子掉在秋天的宣言上

而一缕从窗前照进的阳光——模糊的论述

在真实中隐匿

于是,我想写一首诗

写一首在幻觉中荡漾着神秘色彩的诗

去歌唱那可怕的真实,或者

取悦我自己

松鸦飞走的时候

所有的事物

都是松鸦飞走的一切

◆我不能看到一条偏僻的小路

我不能看到一条偏僻的小路

也不能看见一栋很旧的老屋

因为那样

我会把它们当做我自己

或者我自己的对应物

而想起很多

在我若有所思的时候

我喜欢跟踪

我头脑中那个两手空空的

若有所思

◆走在秋天的小路上

风吹着树枝发出气流受阻的声音

中间的停顿,是金黄的落叶

是白露里阳光般的寂静

是秋虫阵阵的呢哝

从没挡住我视线的田野

走进挡住我视线的白桦林

后来,就成了色彩斑斓的

最后一行诗句

◆节奏

使气流发出声音的,是风一样的事物

在白露期间的停顿。是黄叶与绿叶

色彩回归的交织与流动

是秋虫低沉的呢哝

我一直在写田野——

各种颜色的、每时每刻的

也有颇为萦绕的和耐人寻味的——

多半是从庞杂的琐事里刚回来的路上

而突然意识到的一次生命涌动

或者出于其它的缘故

但我不会沉迷太久,因为事物

都有自己的节奏

◆阳光里藏着我不敢说的东西

我的家乡是由一小部分山体的褶皱和大部分

天空构成。这里的空气如同老树

枝干上悬垂的松萝一样清新

当然,我也是按照这样环保的尺度出生

山里的白菜都是在灰黑色的有机土壤里长大的——

老人说:车轱辘响,白菜萝卜长

他又说:我不收这么早,过几天就丢没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给我两棵白菜

我过意不去,就帮老人把砍下的白菜装上车

山里的老人还说,我女儿在外地受欺负——

他把她打到楼梯口,还把烟头往她身上烫

接下来就是老人用手擦眼睛的动作

好像眼泪也听懂了他的话——

愤怒的老人一共乘火车去了两趟

姑爷就两次跪在地板上

我的家乡是由一少部分低山丘陵

和大部分天空组成。这里的阳光明晃晃的

就像里面藏着不该说的东西,从树叶的墨绿上透下来

让我一辈子也不能忘

◆在低山的坡地上

在低山的坡地上

在平坦的四周忽高忽低的灌木丛里

收割后的麦茬和其它作物的秸秆

像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物

被搁置在那里

从我偏爱它们的地方开始

移动像遇见陆陆续续离开的日子

立即产生情感那样的

移动的脚步

又一次走在赭色的余暇里

其中一条分岔的小路

将我每隔一段时间的——并且是

内在的——遐想

都释放出来

◆在这边的整个寂静里

在这边的整个寂静里

在草籽、树皮和泥坑这些光亮的事物里

在已经或正在让wǒ men这里的对照

安静下来的事物里

它们的秸秆正在一场接一场的霜冻里犹豫

它们的树叶正在河边闪亮的冰碴上徘徊

它们需要我的眼睛和我的诘问

作为明确的主体,作为形而上的猜想

无论是不是糟糕的阔步前行

或者沉闷的自己否定

我所知道的,是知道我不能把它们的力量

尚未察觉的那部分与一般的寂寞

混同在一起

◆拾豆子的女人们

收割后的黄豆地里,围着头巾的女人们

把捡来的一大捆豆铺子就地摊开

用棒子捶打,使豆荚蹦裂

再借助风溜出碎皮屑

回家的路上,她们肩上背着沉甸甸的袋子

是黝黑的脸颊荡起的涟漪,是黄昏的

脚步跨进家门坐在炕头上

抱起孩子时的喜悦

是文字永远不能跨越的界限

◆垂直的思念

一颗心鲜活的情感,轻轻滑入母亲般的思念

或者树叶般的秋天。天堂般安静的偏袒

一直对着我最先孤独的双眼。滚滚的气候

在我还没发疯的栏杆外肆无忌惮地旋转

在我结过婚的寂静里布满了蜘蛛网和苔藓

犁铧的雷声和条纹状的闪电,在我串门的

那条小路上渐行渐远。房子般的离别

在远方陷入虚脱的时候,我是更远的烟。

◆像熟石灰一样寂静的日子

像熟石灰一样寂静的日子

紧贴在糊着一层旧报纸的房间的墙壁上

树上的叶子总会有一部分各自单独分开——

飘落在窗前乱蓬蓬的草地上也不计较地

和蜷缩在地面上的——紧贴在石板上的——

类似时间一样的——青苔微微发绿地

构成了安谧的下午——我脸色煞白的孤独——

但也不妨碍我思考的秋天

◆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会死去呢?

变成时间的灰尘或许还能落在候鸟的后面——

如果有可能看到它是什么的话

这以往的安静——贴近干净空气一样的安静

随着那个自我意识的松开——它漂浮——但仍旧被光照亮

和事物对抗的系数总是定的那么大

以至于我除了耐心大概也不会剩下什么了

我不是没有这样认为那个挺好的时候

我已经能决定选择水了——河边的平静

就是我的平静——我想让自己在夕阳中比别人快点

引起自己的注意让远山和广场舞都随着晚霞——

随着余晖的大斜线从西边穿过来这个阶段——

我不可能没有一个澄黄色的轮廓抽象的那边也不可能

没有一个人选择过一会在说那些搭配好的境况

我认识被压抑的我平时它真像是我的另一部分——

深层的那里它还模仿我的自由那样向我表露

就好像它是大大的弯月对着我心中那个彼岸的回望——

我真的好想它

◆焦糖色的寂静

这种平静的气候却不肯成为别的

那些淡淡的颜色无论怎样混合

迁徙之上的那个世界仍然是湛蓝色的

我已经开始考察这里的处境抑或是从这里

回望自己楔形的内心先不去克服那么多东西

枯竭就在那里闪烁并且一如既往地

横扫那片离家不远的原野一条懦弱的小径

杂草丛生的过去让卸下思想包袱的陈述

保持焦糖色的寂静总有一个相同的阶段

wǒ men要把它当做一个结局来看待

或许这样会更好一些

◆活着的墓志铭

窗,斜倚在阳光时刻变化的北回归线上

古老的黄道夹角停留在夏天短暂的墙壁上

一根笔直的日晷——悠悠的熠熠生辉

如同房间的主人默默无声了多少年——直觉告诉我

除了前所未有的细腻和敏锐

他所有的顾及都没了

古老的抒情已经不行了

他常常一个人独自在树林里转悠

希望有个什么地方能让他眼前突然一亮

在灵魂平时颤栗的地方

活生生地出来一块崭新的墓志铭

◆十月的兴安岭

十月的兴安岭已经是深秋了只是程度不尽相同而已

到处可以看见那么多满怀希望的草木

齐刷刷地走到尽头一同走到尽头

迟钝而无语的群山那事关坠落的歌唱也戛然而止了

即使久久地端详把离别写傻了的深褐色山坡

隔山隔水的人也不抒发情怀

很少不是默默无声的时候

就连语调对背叛做出自己的解释都不能像外界传递

感觉和刺激——它们渴望的接应早已不在了

但不到万念俱灰的时候谁都不想让事情失去控制

而那又能怎么样呢

◆打乱的节奏

路边的菜园被栏杆围起来

这样的世界自动在梦中呈现出来

而且大多都经不起我的追问

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原来不是而现在已经是了

我知道这种诡异的幸福状态——

自愿体会它的时候不会不把一切变化都包括进去

接下来是经过的房屋——梦中就是这样布置的——

而且是那种屋里有很多人的房屋

我不得不这样描述——地上有很多干草——

我认为这是专门指向我对某个女人的欲望——

人陆续散去的时候这情景中

我是一个仔细找到自己鞋子并把它穿好的人……

十月的兴安岭已经到处可以看到那是先把干燥的

山坡变成寂静的褐色再让人去书写的节奏

这也是我从梦中醒来的节奏——

混乱的逻辑——一种务必与那个世界一小部分陈述

告别的收尾正在从超现实的朦胧的

意识的光亮中原路返回

◆刹那间意识到的

从低山丘陵掠过的一瞬间

广袤是自愿的甚至以后都不用去管它

劳作的小憩主动记载随着我把眼睛移走的过程

而突然间的各种感觉仍然停留在当时最新颖的层面上

直到我又开始攥紧镰刀握住豆秆——然后就是

一趟趟豆铺子躺在北回归线上黑壤的垄台上

即便这种安宁没记载下来外出时也没那么慌张

◆春天是从厚厚的积雪中露出来的

牛儿咀嚼着血渍浸染过的凋零

树枝在边陲的泥土中露出萌芽的迹象

漆黑的土炕、寥落的炊烟和泛黄的外出

像是寥寥可数的诗人把山村写了一遍又一遍之后

归根结底的思考

这是我守望的季节,没事的时候

我喜欢瞧瞧身体里标准化的方言和乳名

有一次我只用了一点点积蓄打发时间的时候

整个积雪覆盖的忘川

就在美学的低温里开始苏醒

◆世界一前一后

世界一前一后

从大于它们的事物里经过

它们显然比我更需要

去等一场表达自己的东西出现

比如:一股天真的实力——星光或诗人的召唤

像空气一样挺过小时候的波动

而那些高高在上的自怜和委屈——

相隔已久的嘲讽被我确定下来的时候

已经是后来的事了

◆献给需要星光的人

从陌生走到陌生我或你都能想象出——

移动的比喻在征途烙下的印记

它们提醒过我也知道我满不在乎

而现在我却没有别的渺茫可以选择

即便那样的日子还会从来我仍然看不懂

当初那段只顾低头行走的时光

一片片树叶肆意地金黄

濡染着给树带来的空间和乱蓬蓬的杂草地——

还有那直线般的斜阳从北方的边缘

契入彩色的树林——灵魂的住所

即使这些镌刻像永恒一样被蒸发掉了

想方设法出来接触它们的愿望也不会改变

而且我一直就是照着它们写的

也是照着它们做的

感觉冰凉的时候就裹紧衣衫

从转身的决绝中走进收割后的田野去做灿烂的麦秸

光的气流也属于你

◆一顶光的帐篷

一顶光的帐篷趁着一切被它吸引的时候

滑进山谷大西北的晚霞

一轮层层环绕的馈赠

搅动着蒙古高原和低山丘陵

绚丽的自我

再也没有一整天的疑问需要核实

再也没有不结合的现实利用

业余时间跑出来找麻烦

擦伤xīn líng的口误露宿在温顺的北回归线上

诞生在边缘的小闲暇

半愈合半安慰的一个晚上

反而比大汗淋漓的教育和脸色苍白的

无常更铿锵有力

事物  老人  白菜  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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