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时候,每年到这个季节,下午放学后都约同学一起去老家阳坡的地里挖野菜,看到刚露出丁丁头绿叶紫边的甜苣菜,就蹲在旁边,把特制的铲子在两厘米的范围直直插下,使劲一挖,那胖乎乎白生生的根儿便出来了。两个人趴在被太阳晒得暖暖松软的田地里,一直挖到天擦黑才一溜烟跑回家。
闻着粥米的香味,把整整齐齐的一小把一小把的甜苣菜交到锅台前忙碌的妈妈手里,这时候准能看到她的笑脸和夸奖我能干的话语。看她用开水把甜苣菜略焯一下,再用黑黑的大菜刀切的细碎,撒上葱花,从老酸菜缸里舀一点酸汤淋上去,用木筷子拌一拌。妈妈总是分成两份,多的那一份放在炕桌上,少的那份她会给住在不远的姥姥姥爷送去。这时候的我一准馋的守在炕沿边,轻轻地用两个手指头捏起一点,就一点,放在嘴里,细细的品甜苣菜嫩而脆又香又苦的口感。
一家人在昏暗的灯下吃着清粥小菜,一片吸溜咂嘴声过后,爸爸就会心满意足的用手抹一下自己的嘴,笑呵呵的看着我说上一句闺女指上了!他的声音充满自豪。妈妈则会督促我再吃一些,说春天上火,吃甜苣菜最下火。看着我把盘子里的菜末都夹到嘴里后才端起盘子一口喝光里面的酸汤,一边还说那汤才是最好的。
吃完饭,妈妈和爸爸会前后脚去街门口和邻居闲聊,而我就在那昏暗的灯下,摆开我的书包,认真地写没写完的作业,或者看和同学借来约好了明天要还的小说。
昨夜做了一个梦,阳坡的地里到处是甜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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