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公司党委“心连心”活动的安排,本人与公司部室的其他两名同仁被安排在西翼385米中平巷,与掘进员工同班劳动。吃过午饭,早早来到井口更衣室,等待掘进队的兄弟伙一起入井。
时光的记忆一下把我的思绪拉回到16年前,90年代初,我来到矿山,虽然有中师文化程度,但缺少人才的矿山仍然没有改变这样一条规定:凡初来矿山的职工,不管你文化有多高,功劳有多大,都必须到一线锻炼,熟悉原煤生产的工艺流程。
文弱的我只得麻起胆子,跟在采煤师傅刘茂千的身后,学习摹仿采煤技术。记得刚到井下时,顶板稍有响动,我就会立即撤退,可师傅们仍镇静有加,我想,难道师傅不怕死吗?后来,师傅告诉我,那是采空区缓慢放顶,以减轻控顶区的压力。采煤队的高强度工作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70多米的工作面每天要生产近100吨原煤,我和师傅二人负责从工作面把煤通过溜槽攉到平巷,再由三名工友用矿车运送到下山倾倒。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师傅屁股后面,爬进满是煤炭的工作面。我负责给师傅递溜槽,刚上班时,有的是力气,只要师傅“铁皮拿来”刚出口,我就会麻利地将铁皮传到他手中,工作6至7小时后,就有些迟钝了。师傅总会温和地说:“坐到铁支柱下耍会儿再传”。只见师傅伸出有力的大手,一把抱起5张铁皮,快速爬到煤壁,几下就安装在主溜槽上。矿灯下,师傅的汗水顺着安全帽沿滴落在干燥的煤炭上。“师傅,休息一会再干嘛!”我心疼地说。“不怕慢,只怕站,早点做完好下班。”师傅边攉煤边说。难怪别人会叫他“牛儿”!我暗自庆幸跟着这样的师傅。
那时,由于中平巷采用人力推车运输,出煤班的工作时间在采煤工序中最长,每班的时间均在10小时以上。最难捱的是饥饿和口渴,为让自己有水补充,我每天都要背上军用水壶入井,一壶水够师徒二人解渴。有一天,由于运输线的影响,wǒ men出煤班干了近20小时才把任务完成。那个饿呀,现在还记忆犹新。出井时,我饿得连风门都难以推开,只好与师傅二人的各自伸出一只手才打开风门。外面的天是多么的蓝,蓝得让我无法一下睁开双眼。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到食堂打了一碗冷饭菜,正狼吞虎咽时,师傅从窗口伸出脑袋大喊:“昌辉,走我这来一下。”我端着碗,迈进了师傅的寝室。一股回锅肉香扑面而来,小桌子上,一盘刚热好的回锅肉让人残涎欲滴。“来,吃回锅肉,咋天上班前我就煮好了的,吃,吃,吃!”师傅一边热情地招呼我吃,一边从饭锅内舀起一大瓢干饭盛在我的碗中。那一顿饭呀!让我一天都没有饿的感觉。
在一年的相处中,我和师傅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好到连他喜欢哪个女人都愿和我交流。不管wǒ men谁有难事,都像兄弟一样相帮。由于工作的变动,我走上了guǎn lǐ岗位,也只能在平常下井检查时,才会站在他的身旁,像兄弟一样告诉他要注意安全。不知今天下井能否遇上我的“牛儿”师傅?我是多么想被分到他所在的班次,再去唠唠wǒ men的师徒情呀!
“走,385巷道的员工来了!”一同下井体谅生活的同仁把我从甜甜的记忆中唤醒。
385巷道是公司第一个高档普采工作面的上安全通道,整齐划一的金属棚架支柱,把宽大的巷道顶板支撑得密不透风,给人无形之中倍加了安全感。这就是一个地方小矿被大集团兼并后,在安全生产中不吝投入的一个缩影。高档普采工作面正在紧张有序的准备中,机采设备已全部购回,正在安装调试。今年9月,我的“牛儿”师傅他们就会轻松地采煤了,我真为他们感到高兴。
“你们几个,一会儿到碛头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候出渣。”当班的负责人一路走,一路对wǒ men几名“学徒”说。
两名掘进师傅一到掘进碛头,就熟练地操起风锺,“砰、砰”地打起炮眼来。wǒ men参加“心连心”活动的几位同仁,只好站在旁边耐心等待。2小时后,一声炮响,掘进碛头向前推进了近2米。
“出渣了,出渣了!”当班负责人向wǒ men发出了指令,wǒ men立即跑向碛头,与掘进工一道,把炮崩落的岩石用撮箕端进矿车,然后推到渣石下山倾卸。一边出渣,一边与掘进工唠嗑:公司出台的制度还有哪些不足?分配上合不合理?guǎn lǐ上细不细?一线工人有哪些困难?尽管一线员工言语粗俗直白,但也给公司的guǎn lǐ提出了许多中肯的意见。
人多力量大,10多车矿渣仅用了3小时。天黑前,wǒ men踏着疲惫的步子走出了矿井。
现在想来,这次“心连心”活动的劳动强度,远不入在一线那时的劳动强度,却让我的双臂疼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