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五一”劳动节前,我和爱人从民政局领到大红证书后,按照老家的惯例,我要带着新媳妇回乡下老家祭祖,向先人报喜。
本家三叔听说我带着一个城里媳妇回来,特地从山里赶回来。三叔是全国绿化劳动模范,经营着面积不小的一片荒山。
吃饭时,三叔问我喜事在哪办,我说wǒ men打算婚事简办,旅行结婚。三叔就说,旅什么游啊,净花钱受罪了,到我的山场来看看吧,那里的风景不比外面差,再说栽两棵树不是更有纪念意义吗。
新潮的爱人听三叔这么一说,立时来了兴致,追着三叔问东问西,三叔就滔滔不绝,将他的山场描述成《西游记》里的花果山。爱人听着,就表情沉醉,充满向往,当即决定,“五一”就去三叔的山场。
“五一”那天,当wǒ men来到三叔的山场,还是被深深震撼了。当年的不毛之地,经过三叔几十年的苦心经营,变成一片植被密集、蓊蓊郁郁、林茂果丰的花果山。三叔一边引wǒ men参观,一边讲着他开山造林的故事,听得爱人唏嘘不已,赞叹不止。山风悠悠,送来阵阵新叶的味道和山土芳香,使人悦目,也令人心醉。
走到一片开阔地,三叔放下镐头和铁锹说:“这是我今年计划开垦的地块,打算造一片银杏林。”三叔将镐头递给我说:“这块地不错,你们就在这栽植两棵银杏树吧。”说罢,三叔巡山去了。
挖坑是极其艰难的,我抡镐头,爱人抡锹。一镐头下去,碰上坚硬的石头便火星四溅。我刨一阵,爱人铲一阵。干了大半天,累得腰酸背痛,手掌出泡,到底按照三叔的要求挖好了两个树坑。wǒ men又从山沟里取来新土,小心翼翼地将两棵银杏树苗埋进树坑。
午饭,三叔做了山鸡炖蘑菇,爱人一边吃一边喊“真香”。三叔说:“只有劳动,吃起饭来才会香甜!”三叔又看了看wǒ men手掌磨出的血泡,问:“怎么样,累吗?”
爱人看看手掌,笑笑说:“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劳动过呢。那么贫瘠的地块,wǒ men栽的树能活吗?”
三叔说:“说的是啊,当nǐ kàn到亲手栽植的树成活且长高长粗,你就会有幸福的成就感。”
三叔的话让爱人产生遐想。爱人对三叔说,把周围那片地留给wǒ men吧,以后wǒ men每年都来栽几棵树。
果真,后来每年“五一”,我和爱人都去那片山场,去看望wǒ men当年栽植的那两棵银杏。看到两棵银杏树发枝展叶,渐渐茂盛,wǒ men心中就充满幸福。尔后就兴奋不已地再植新绿,再播希望。劳动的快乐,也让wǒ men兴趣盎然,无比充实。再后来,不仅“五一”去,平常的节假日wǒ men也去,那片树林已经是wǒ men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年年,wǒ men期盼“五一”。“五一”,成了wǒ men婚姻生活和夫妻感情发力的接点和加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