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广阔
前两天,母亲打来电话,说家里下了大雪,想用手机视频让两个孙女看看雪。放下电话,拨通视频,两个女儿通过奶奶手机的镜头,看到院子里的雪,屋顶上的雪,田野里的雪……兴奋得大呼小叫。也难怪,生活在南方的她们,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呢。虽然wǒ men也曾经好几次在过年的时候回到北方老家,却都没有碰到下雪的日子。
许是气候变暖的原因,这几年老家的冬天也很少下雪了,即便下一次,雪量也不大,往往只是刚刚盖过地皮而已,过不了几天,就化为乌有。
小时候,故乡的雪是很大的,而且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下雪的时候,多数都是在晚上,人都睡觉了,第二天早上一打开屋门,外面白茫茫一片,院子里的一切,房屋,树木,院子外的田野,全都被大雪覆盖,让人惊喜不已。
雪为什么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不在白天下,偏偏要在晚上下呢?这是小时候让我深感困扰的一个问题。
后来长大了才明白,这背后是有科学道理的,简单点说,就是晚上的气温更低,天上的水汽更容易凝结成雪,所以晚上更容易下雪。
明不明白这样的科学道理,并不妨碍大雪给wǒ men带来的快乐。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互相追逐、嬉闹,不饿得饥肠辘辘是不会回家的。
雪不会把衣服弄脏,所以wǒ men可以尽情地在雪地里打滚、撒欢,但是灌进棉鞋里的雪,会把鞋子弄湿,这样回家免不了要挨妈妈的一顿数落。然后把棉鞋脱下来,靠在炉子边上烤,不一会儿,整只鞋就变得热气腾腾,像是要着火一样。
雪是凝结的水,水是庄稼的命。面对田地里厚厚的一层雪,大人们还嫌不够多,每个人扛着一把铁锹或木锨,走到自家麦田边上,把没有下到麦田里的雪都用铁锹或木锨一下下铲到麦田里。有时候孩子们也来帮忙,用两只手抱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雪,搬到自家的麦田中间。
等到春天,这些覆盖在麦苗上的雪,就会化成水,滋润、浇灌着地里的麦苗。农谚: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但是大雪带给庄稼的,可不仅仅只有水。大雪覆盖之下,田地里的害虫,病菌,也一并被冻死了,困住了,这也是来年庄稼能够获得丰收的保障。
下雪不冷化雪冷,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化雪的日子,确实不好玩,冷不说了,树上、屋檐上,到处都在化雪滴水,人在下面过,一不小心滴几滴到脖子里,冷得人一激灵。
更糟糕的是,白天雪化成了水,水还没有来得及渗入地里,到了晚上气温下降,就结成了冰。这下可好,路面成了滑冰场,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摔个人仰马翻,小孩子冬天穿得厚,摔不着,老人家怕摔,干脆就不出门了。
这都是下雪带来的小插曲,下雪天,终归是快乐多过烦恼。最重要的是,几场大雪下来,湿润了大地,滋润了庄稼,预示着来年又是一个丰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