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婚起,妻就跟随我转战东西南北,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从头到牌楼到四人沟,从二六六到五指山。随着我的工作的调动,wǒ men终于在塞北的一个小镇定居下来,生活也从漂泊中归复于安定。
在流浪漂泊的岁月里,妻经历了许多不曾经历的事情,有些惊魂动魄,刻骨铭心。那是2005年的夏季,wǒ men搬家到五指山还没几天,就收到岳父病种的消息。妻来不及休息将养疲惫的身躯,便踏上了回家的路。那些天里,天空高远,明月孤悬,倾听着寂静的山谷里溪水潺潺之音,仿佛能看到妻在北方医院忙碌的身影。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阻断了五指山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就这样两地相隔、音信不通。在后来的日子,妻学习着山里人的生活方式:上山拾柴、点火热炕,可谁会想到这种最原始的生活方式,却让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2006年的正月,冬季的寒冷还在塞北大地上肆虐。被山峰切割得七零八落的阳光,隐身于高耸的石崖后,家属院内凄冷寒彻入骨,屋内的温度和外面差不了多少,大道上、山坡上、庭院内还有很厚的积雪。刚从老家回来,才生着的火根本谈不上取暖。妻便扒了盆炭火准备烘暖冰冷的卧室。此时我被电话召回局里开会,在一遍遍打电话无人接听时开始无限担心。而妻此时正经历一场生死的搏斗:炭火释放出的一氧化碳正悄悄消耗尽妻身体的力气,在困惑自己越来越乏力之时,妻掌握的医学知识告诫她,怕是一氧化碳中毒。于是,妻挣扎着拔开门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倒在院子里的雪地上,移动也不想动。在邻居的帮助下妻逃过一劫,却在那以后的两年里留下了后遗症。
wǒ men在小镇定居后,妻和我一起上下班,一起踏着南山公园的石阶运动,一起看小镇的夜景,一起为拥有暖气房而欣喜若狂,一起为装修东奔西跑而劳累,一起为了孩子成长而畅想未来。时光的脚步伴着快乐慢慢挪移,山前的槐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那时广场还没有建成,活动的场所只有南山公园,wǒ men便一起踏着台阶登上山顶眺望远方。而这一片森林后来成了妻护林防火的战地,妻不知沿着石阶和小路出入槐树林多少次,哪里有新开的地块,哪里有堵路的石头,哪里有打柴的工人妻都如数家珍,妻骑着摩托车穿行在山路上成了一道日出日落时的风景。
随着广场的建成和开放、道路硬化的完成,儿子来到充满期盼和和谐的家庭,妻便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哺育儿子身上。精挑细选水果蔬菜给儿子添加辅食,随时播放音乐创造温馨的气氛。1995年我在沈阳购得的一盘口琴音乐的磁带成了儿子每天必备的催眠曲。直到儿子满地跑时,用小手捏住带子全部抽出来,揉做一团,这才结束了它随我走南闯北、伴儿子入眠的使命。为了儿子,妻随着儿子的作息时间而作息,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常的作息时间。记不清多少个夜晚,9点多我下班回家,妻还没有吃饭;记不清多少次儿子发烧,妻彻夜不眠不休;记不清把儿子哄睡着后,妻要洗好一大堆尿垫衣服。为了让儿子睡得舒服,妻睡在被儿子尿过的地方。有一句话最好的形容了妻:“娘睡湿来儿睡干”。
现在,wǒ men告别了那座小镇子,妻有着颇多眷恋、颇多不舍。但为了儿子能接受好一点的教育,她带着儿子住到了县城。我俩又成了两地,更多的责任又落到了他的肩上。妻很柔弱,但很坚强!
望望窗外,杨柳抽新,月牙儿一弯,静静地深山春意盎然。可妻儿在远远的县城。结婚十几年,妻随我奔波漂泊,岁月的雕痕已在她的脸上留下无情的印迹。回想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我对妻涌起一种敬意,是相濡以沫的情感,夹杂着风雨同舟的至诚幸福。这,只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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