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玉川
小时候我特别淘气,不知深浅地上树爬墙,掏鸟蛋捅蜂窝,也因此胳膊腿儿、手脚和小脸蛋儿上常常青斑紫块,新彩压着旧痕。母亲一阵数落后,扯到镇卫生院,清洗伤口打针输液,于是“嗷嗷”哭叫。爸爸猛地甩过一句话“别哭了,哪像个男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绷起小脸,止了哭。
长大,毕业,工作。评职时漏评了两年,怒冲冲找领导辩解,到局里反映。故意怠工闹情绪,爸爸知道后,劈头盖脸就来了:“少挣个三千两千能咋的?还不至于喝西北风。不上课,孩子们都眼巴巴等着哪!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静了心性,走上讲台。
眼见tóng shì们一个个喜迁新楼居,奈何自己一个教书匠,妻子单位也惨淡不佳,攒钱总赶不上楼价涨得快。牢骚加拌嘴,往往弄得好几天情绪低落。“没什么大不了的,加上我拿的这点,再借点,应该差不多了吧?”爸爸一早坐公交车从老家赶过来,进门“啪”撂桌上一纸包:5万!顿时我泪眼朦胧。后来打电话问哥才知道,爸爸为这事烟都戒了,还新找了个看门的活儿。
“没什么大不了的”,爸爸如山样的身躯给我树坚毅之榜样,抚慰少年时的痛楚;如淡水般心境、大海般胸襟教我洞彻人生得失;面临生活窘境,把扶我逾越沟壑泰然处之。
“没什么大不了的”爸爸如是说,我将如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