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垭口那棵老枣树
“哪个要你擦喽!”
踩着高跟鞋的儿媳妇嗑着瓜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毛巾,扔到旁边的脸盆里,麻利地涮涮手,又嗑着瓜子串门去了。
他的下唇微微发抖,想说什么又停住了。儿媳妇说的什么,他不能听得清楚,唯有那不高兴的脸色告诉他,这回又做错事了。怯怯地送走她远去的背影,他回头看看停在枣树下还没擦干净的汽车,又从脸盆里拾起毛巾,把车上的泥巴轻轻搓洗。
垭口的寒风格外冷冽,吹得他有些哆嗦。光秃秃的枣树枝也嘶嘶地发出尖尖的呼啸声,褐色的树皮裂成深深的一道道沟壑,象他脸上皱皱的皮。看似干枯的树干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分了杈,交叉着伸向天空,再发出几根枝干,象两条光秃秃的手臂叠在一起,尽力把手指插入空中,若干年了,却还够不着那一朵朵云彩。
这是一棵长不高的老枣树。树干下面的一段没有树皮,被孩子们爬上爬下磨光了。粗枝上的刺被磨掉,伸向天空中的细枝在孩子们摘枣子的时候也全都折去。枣树便长成了一把伞,树下成了人们遮风避雨孩童嬉耍的地方。只有斑鸠蛋大小的枣子由青变黄再转红的时候,孩子们拿着竹竿打落枣子遍地,人们又重复说着感激他当初栽这枣树之类的话,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
孙子不吃他特地储藏的枣儿,说皱得难看,不敢吃,连喊拿走,更不敢碰他那老树一样的手。他裂着嘴嘿嘿地笑不出来,又默默地把枣儿放在桌上的瓷盘里。他知道,儿子也没有动它们。明天他们一家又将回去属于他们打拼的城市,虽然听不清他们的说话,但看到他们收拾包裹就明白这短暂的相聚又该结束了。
他把手中又黑了一层的这块平时洗脸的毛巾搓洗干净,晾在细细的枣树梢上。一棵小刺扎进手指尖,一滴暗红色的血冒了出来,顺着皱皮里的水漫开,变得更红。
他把血渍在枣树上擦了擦,拍拍树下那块光滑的石头,扶着树干慢慢地坐下,淡淡地望着通往山外的路口。良久,他叹了口气。山里的人越来越少,树都密得看不清路口。垭口的这棵枣树也不再那么显眼,落了一地的枣子早已成了烂泥,再也不见孩子们前来打枣儿,听不到他们欢快的笑声。
他抬头望望枣树。如今,或许只有它懂他,在它的枣子落地的那些时光里。
篇二:枣树花开
母亲的腿自从二次骨折之后,便很少出门了。但晴好的天气,她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艰难地挪动着小椅子,来到门前的稻场边坐下。她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那棵枣树:枣树树干很高,一根根光秃秃的枝桠直愣愣地刺着苍穹。母亲有些纳闷:这枣树怎么还没发芽呢?雨水早已过去就将惊蛰了呀。母亲在心底默念:清明的时候,枣树该开花了吧。
日子在母亲的念叨中慢慢流去。每天,母亲打开大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瞅瞅枣树发芽了没,但枣树好像睡着了似的,清明早已过去了,依旧没有动静。在杭州打工的女儿回来了,接她到小镇上小住。临上车的时候,母亲又瞅了一眼枣树,枣树也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彼此没有说话,只有游荡的风忽的吹来眯住了母亲的眼。
在女儿家住着,母亲的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着她,让她放心不下。不久,母亲便匆匆地赶往土墙黑瓦的老屋。车过八卦亭,远远地,母亲一眼就瞥见了一把巨大的绿伞矗立在家门前。一个声音此刻在母亲的心底无声地响起——我的枣儿呀,你终于发芽啦!
车到家门口,母亲迫不及待的下车,仔仔细细地端详起眼前的枣树:嚯,岂止是发芽还分明开花了,金黄金黄的小花这儿一簇,那儿一簇,拥挤在青枝绿叶之间,花下一只只小蜜蜂嗡嗡地叫着,闹着,穿梭着……母亲的眼前一下子看见一只只又大又红的枣子缀满了枝头,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拿着竹竿在树上打啊打……
这棵枣树的年龄,母亲不用想就能随口说出来,因为是他的小儿子10岁那年从隔壁邻居家的河坎上移栽来的。小树一天天长大,儿子也一天天长大,儿子的儿子现在都有10岁啦。儿子长大后,像门前水塘里的浮萍,在外四处漂泊。小树长成了大树,但它不走,它默默地守望着母亲。母亲不忙的时候,就来到枣树下坐坐,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她知道,树听得懂她说的话。因为这棵树,母亲不觉得那些日子有那么的难熬。
这一夜,母亲睡得很沉,甚至还做了一个梦:缀满红枣的树下,小孙子拿着竹竿在树上打啊打,儿子和她坐在树下唠着话。。。。。
篇三:山枣树
在我的记忆里,还能记起故乡的后山上的松树,柏树,橡树的影子,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座座苍翠的大山都渐渐地露出了黑黝黝脊梁,山间里叮叮咚咚的小溪也无影无踪,被水冲得湿湿滑滑的石磐不见了,只剩下满沟的石头和於泥。我真担心美丽的大山肯定会死去,在大山下居住的乡亲们肯定会被大山所惩罚。
忽然,我看到那久违了的一棵棵的山枣树,挺着嶙峋的身躯,在山岩上随风摇曳。一沟沟,一坡坡,一片片连绵不断,一直延伸到伏牛山深处。我顿时明白,正是乱砍乱伐才使我领略到了山枣树的英姿,我心中又升起一片希望。
这是一棵很不起眼的山枣树,只有一尺来高,灰黑色的树干,好象是历经了久远年代的古藤,只有顶端错错落落地长着星星点点可数的黄叶,但这是这一点点的绿色足以证明了它的存,最让我吃惊的是它身下的一条比它身躯粗几倍的虬根,好象一条粗粗地乌梢蛇紧紧地爬在石岩上,一直伸进岩缝里。我用力攀上岩石,来到这棵山枣树面前,这是山枣树生长的地方,我带着疑惑抓住它树根,用力一拨,想把它连根拨起。然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不能把它拨掉。
靠山吃山,山枣树有如此的生命力。
记得每年暑假,是我和小伙伴们最欢乐的日子,我总会和小伙伴们提着小篮子,来到这座上岗上,摘山枣吃,看着满山遍野顶着一树树象珍珠象玛瑙象碧玉象宝石一样的山枣。一个个象走过了宝山寻到了宝贝一样,眼睛里泛起了奇异的光彩。三步并着二步走到山枣树前小心翼翼地捡最大最红的一颗山枣摘下来,塞进嘴里,轻轻一咬,甜里透着酸,酸里透着甜,那滋味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佳肴。
不过在摘山枣时一定要当心,一不小心指头碰到山枣树上的刺,那就惨了,血珠马上就会从指头上冒出来,钻心的痛,直到你的眼泪在你的眼眶里打转。这还不算完,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忍着痛回到家里,让奶奶戴上老花镜,掐住指头,用针把断在肉里面的刺挑出来才算为止。每次都会被奶奶的针挑得哇哇大叫。不过我看着被我摘回来的山枣,一捧捧的分给邻居和其它的小伙伴们,他们品尝着山枣树赏赐给他们的甜蜜时,我就决定下次还要上山去摘………
后来随着国家加大退还林的政策的实施力度,封山造林成了山村里的头等大事。几年下来。故乡的山又渐渐的恢复了原来的青春。山枣树又隐没在青山翠柏之中。wǒ men也很少到山上去了。这不由得是我想起了一句诗:“待到山花烂熳时,她在丛中笑。”是的,她在从中笑。
我热爱山枣树,因为它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我热爱山枣树,因为它安命于山间那一方贫脊的净土!!
我热爱山枣树,因为它给了我童年的甜蜜!!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随着岁月的风悄悄从指尖溜走,吹弯了我的身躯,也吹皱了我的额头。我也从遥远的小山村搬进了城里,每天行走在钢筋铁骨丛中,面对着满街灯红酒绿的喧嚣,我会时不时的想起故乡那的苍翠山岗;那湿滑的石磐;那清彻的小溪;还有那嶙峋的老牛,那黝黑的脊梁,那滚烫的汗水,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山枣树………
特别是那象山枣树一样的父老乡亲们………
篇四:家中有棵老枣树
今年收成真好,老家的枣树结的果个个有大拇指那么大,特甜特脆。老母亲早早地便打电话催着回家摘枣,娘说再不摘就熟大了。
老家的三棵枣树是母亲从别人家树下挖的,当地人都叫它糖枣的小树苗,到今已经三十多年了。年复一年,枣树的老皮脱了再生,生了再脱,树干也长到有五十多公分粗了。冬去春来,根根枝条上经过漫漫寒冬压抑的芽孢,被春风吹开,怒发出油嫩粗壮的翠芽,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夏季来临,枝叶茂盛,整个小院都被遮的不见太阳,枣花满树,引来蜂蝶成群。树下满头银发的娘笑容满面,自言自语的说:孩子们今年又有枣吃了。夏末秋近,大枣由青变白,再白里泛红,便又到了收获的季节。
以前,每到这个时候,那一辈子历经沧桑的老父亲,都会把枣摘了,分装成几袋,坐上公共汽车到wǒ men哥几个家转一圈。爹总说:你们忙,也没时间回家摘,我给孩子们送枣来了。父亲抬起挂满汗水和笑容的脸,看着孩子们便叫着爷爷便“咔嚓、咔嚓”吃着枣的样子,高兴的说:咱家的枣好吃吧,外面卖的哪有这好。父亲是建国前诸城师专毕业的,当年因参加学生运动进过国民党的监狱,因此落下了肺炎的病根,最终老病发作,七十多岁便去世了。留下了拉扯大wǒ men姊妹六个,操劳了多半辈子的母亲。
秋高气爽,初冬渐近,还零星挂着几颗红枣的大树的叶子,随秋风飘落,落在了八十多岁高龄的母亲头上。最近又回家陪了母亲几天,母亲仍不改从前的勤快,早晨天不亮就起床了,也不知在忙什么,到我起床时,早饭都做好了。母亲每天都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就连烧的草,都是先晒干,再铡成段,用木叉把土打干净了捆成小捆,整整齐齐的剁成排。晚饭后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母亲便又开始了无头绪的说起往事及身边的趣事。母亲常说年轻时她还救过两个八路军战士呢,并记得其中一个的名字,姥爷解放前是农民干部,原即墨县委李视远书记,参加革命时,就常住在我姥爷家里。母亲每提起当年的革命历史,就教导wǒ men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能对不起那些死了的八路兵,更不能忘了日本鬼子在中国干的坏事。孩子们听后总笑,奶奶又在做爱国主义教育了。我在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忽然醒来,听到娘还在说着那些家长里短,我便顺应着回几句,看看又是半夜了,我便给娘说,娘咱睡吧……。娘忙碌了大半辈子,却始终不肯离开自己的老屋,就连到wǒ men家住一宿都不肯。每次不管到谁家,都必须说好当天送回去。其实母亲就是不愿意给儿女们添麻烦,再就是离不开她那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屋和那年年挂满大红枣的老枣树。
篇五:故乡酸枣树
童年的记忆里,故乡的田园牧歌从来都是酸枣的韵味。那一切虽然已事过多年,但仿佛就是在昨天……
父母常说,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不错的,更何况在我的童年里,人连五谷杂粮都吃不上呢!那时父亲扛着五张嘴生活,五张嘴不但把日子啃得掉了底,也过早地压弯了他男人直立的身形。母亲就自然成了他生活中的拐杖,成了他生命里的福祉。
毒辣辣的太阳每天都从父亲的背上隆隆地滚过,把火连同那生活的艰辛与无奈,硬生生地压进了他本不强壮的体魄。汗水迷离了他双眼之后,轰然落地,把贫脊的土地砸出八个深坑。父亲用坚韧和勤劳演绎着水与火的轮回。
父亲时常倒在疾病的纠缠里,躺在炕上就像是深秋里一棵酸枣树。每当这时,我就都能听到枣树倒地时的轰响。那时的小村有一个属于它自己的词语“顶药”,那就是正痛片,洁白无瑕,像十五的月亮。时至今天,它还时常在小村的肠胃里蠕动着。在小村的病痛里,它是千斤顶,是中流砥柱,我知道父亲是倒在两片顶药在与病痛对顶后的苍白与虚脱里。
母亲出手了,手里没有买药的钱,只有温柔中透着的劲道。她弯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清水里蘸一下,左手按着父亲的额头、前胸和后背,右手起起落落,于是在一阵脆响之后,父亲古铜色的肌肤上便有了朵朵火红的梅花怒放。母亲说那是她从父亲身子里的掐出来的毒火,火冒出来了,父亲的病就好了。当初愈后的父亲像古战场上战后的斗士般走出家门时,小村的当街便有了一棵开满红梅的酸枣树,枯瘦里写着遒劲。在枣树的摇晃中,小村的眼睛是红的,小村的心里是酸的。这朵朵梅花也开曾在wǒ men自己的额头上,最后在wǒ men的心里扎了根。
当梅花的盛开开不出足够的火红,母亲知道父亲是没有力气站起来的,于是她就会掏出她的一件法宝——一枚制钱。它是钱,但它早已没有了当年购物的魔力,可它内方外圆的玄机、太阳般的色彩,在母亲的手里便有了驱除病痛的魔力了。仍然是弯起食指和中指,两指间多了那枚制钱,蘸着清水,制钱在朵朵梅花间穿行,一条条火龙便跃然于背上了,我知道,那一条条火龙的游走里,飞溅着太阳的炽热。每一次起落,那火龙腾起的热浪都会灼痛母亲双眼。那近乎写意般的生动,成了我童年里关于生活记忆的图腾。
梅花开过了,火龙游过了,母亲便开始检测火的热度了。母亲站在父亲的头顶,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额头贴在父亲的额头,用心读出那里传送出精准的温度。母亲从不用手摸,她说那样不准。多年以后,事实告诉我,这是世间最准的体温测量法,因为它是心的体温计,它测出的是爱的温度。手是把握生活的,粗糙的掌心只能感受出生活的硬度。就是那温馨的一幕,成了我生活中的永恒。
只要火龙还在父亲孱弱的身子里游走,父亲就不能够在小村里行走。母亲只好掀开板柜,从里面拿那出一个火罐子,掐不出,刮不败,那就开拔。把一枚制钱包在纸里,蘸上火油,做成火捻子。先是在父亲的后背上擦上点清水,然后把火捻点燃,待火焰腾起的刹那,迅速地拿起火罐,对准火捻,叭地一扣,父亲背上的肌肉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进罐里。我走过云,用小手扳一扳,好有劲。父亲瞅瞅我说:“扳不动的,长在那儿了——”火罐是火烧出来的,铜钱是太阳的影子。过一会一拔,一声闷响过后,一颗凸起的酱紫的太阳跃然于父背之上,那怒张的毛孔似乎正冒着丝丝的热气。这时母亲便在掌心吐口唾沫,在太阳上轻轻地揉一揉,以防冷气乘虚而入。我也摸一摸,好硬好热呀。一阵折腾之后,一颗颗毒辣辣的太便在父亲的前胸后背上现原形了。火,拔出来了!wǒ men兄妹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因为wǒ men始终生活在父亲遮下的阴凉里,是他承受了太阳所有的酷热。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话是不错的,母亲的掐、刮、拔三斧头使过,病魔仍不能落马。这时的母亲就会给父亲发汗。扯过一条被子,再压上一条被子,把一会冷一会热的父亲捂个严实,只把头留在外面。然后把用热水浸过的手巾蒙在脸上,只剩下嘴和鼻孔出气,最后还要在父亲的头上扣一个水瓢。母亲出去又进来,进来又出去。毛巾热了又凉,凉了又热。水火不相融,那丝丝热气便不断地顺着那张开的毛孔透入,沿着热毒进入的通道步步为营,追赶祛除,周身游走。个把时辰之后,那顽固的火毒终于便被祛除出来,变成通体的白毛汗,父亲终于从热气蒸腾的被子里挣脱出来了,他又一次爬上了生活的彼岸。父亲终于又站了起来,我家的日历又掀开了新的一页,我又得以站的父亲的背影里,细细品味着生活的味道。
夜晚是白昼被晚霞擦拭后的底色,适于闭上被浮华遮住的双眼,用心来静静地感受,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喜欢。往事是昨天被时间筛过的生活,那细碎的记忆片片羽化飞升,成为夜空中的点点星光。当身心疲惫时,我的思绪就会让我的头发溶进浓浓的夜色,与点点星光相连,因为我确信,它所言说的是关于天堂的偈语。我爱读。
故乡贫瘠的土地上,长着大大小小的酸枣树,它们从不会因了立足于贫瘠而放弃春华秋实。如今它们如今长得更遒劲健硕了,只是父亲说过,酸枣结的格外地多了,只是那酸枣比起多年以前来甜了许多……
篇六:我的枣树情结
走进wǒ men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围墙中的那棵白枣树。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在家门口栽了2棵白枣树,一棵给wǒ men家,另一棵给了隔壁大伯家。
这么多年来,由于wǒ men家的房子随着盖新楼、造围墙发生了一些或多或少的变更,使得别人家盖房子施工碍事,就把wǒ men家门前的枣树给减掉了几大爿树枝树干,记得咱家造围墙的时候也是因为碍事,差点把那棵枣树给连根拔起。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棵枣树并没有因为wǒ men这些无情的人类嫌弃它的多余碍事而低头屈服,也没有因为wǒ men这些人类的自私而把它圈困在这高高的深墙大院就一厥不起。如今家门前wǒ men家和大伯家的那两棵齐头并进的枣树依旧顽强地伫立在那里,它们昂首挺立,潇洒自如地活着。
在那万物勃发的春天,是枣树发芽长叶的时期。这时候,枣树重又恢复了生机。一片片又细又长的绿叶都各自在枝干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巢窝,然后在树上安了家,而等到阳春三月来临之际,春光明媚,密密麻麻的枣树叶子早已爬上了整棵树的枝头,这时白枣树足有两层楼那么高了。柔和的春风轻柔地抚摸着叶子,嫩绿的叶子郁郁葱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光彩绽放。微风乍起,树叶随风飘荡,发出“沙沙”的声音,给我以悦耳的享受。芳菲四月,春风化雨,一声声的春雷唤醒了一阵阵的春雨,枣树尽情地吮吸着大自然赐给它的甘霖,它在春雨的滋养下变得更加茁壮。
转眼间,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五六月份的夏季也悄然来到了wǒ men身边。众所周知,夏天是植物、农作物生长的旺季,充足的光照和适宜的温度给植物提供了所需的条件,所以,这时候当然也是枣树挂果的好光景了。六七月的夏季是枣子挂果的旺盛时节,这时,大大小小的枣子白绿相间,挂满枝头,活像一颗颗硕大圆润的绿宝石,在骄阳的照射下变得晶莹剔透,显得格外漂亮,这也成了我家门前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到了七八月份的时候,枣子基本上都成熟了,这时,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所以,盛夏时节是wǒ men吃枣子的大好时光。只见那一颗颗翠绿的枣子又大又圆,玲珑剔透,让人看了垂涎欲滴,这可馋坏了wǒ men这些小屁孩儿。
记得小时候,每年夏天的暑假都是我和叔伯家的哥哥、姐姐,还有村上一些小伙伴们最盼望吃枣子的时候。在炎炎夏日吃上一颗香甜可口的枣子,放进嘴里又甜又脆,不仅解渴更解馋,别提有多开心了。只是现在长大了,夏天暑假再吃枣子的时候却没有了当年小时候的那种快乐,儿时天真无邪的友谊如今不在了。因为哥哥姐姐早已出去闯荡不在家乡,而小伙伴们也已经各奔东西去不同的学校求学了。现在再吃枣子的时候却只剩下我自己,原本甜甜脆脆的枣子吃进嘴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淡淡的苦涩,也许这就是寂寞的味道吧。
慢慢长大以后小伙伴们虽然不能陪我一起吃枣子了,但是我还有挚爱的家人与我同在,所以我不会寂寞了。夏日的傍晚,夕阳在天,当绚丽的晚霞映红了天际,我与姐姐便和下班归来的爸爸妈妈架着梯子爬到树上去采枣子吃。由于树枝下面的枣子有的青有的小,还没熟透不怎么好吃,所以wǒ men时常架着梯子爬到树上去摘熟透的大甜枣,那才好吃。一般,爸爸负责爬上梯子采白枣子,妈妈则是扶着梯子防止老爸掉下来。我和姐姐就拿着篮子去接收妈妈递给wǒ men的爸爸摘到的枣子,我俩尽情地咀嚼着爽脆的甜枣,很满足。这时,爸爸妈妈已经贪吃起来了。爸爸在梯子上享受着,只见他一边采果子一边还不时地放进嘴里吃起来;老妈也迫不及待地尝着。我俩正说着话,爸爸又把一颗很大的枣子递给wǒ men。就这样,wǒ men一家四口一边摘枣子一边闲聊,不大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大篮的枣子。然后,wǒ men就把采下来的枣子洗洗吃了,一起分享甜蜜的果实。
秋天到,树叶飘,一场秋雨一场寒,过不多久,秋天就到了。这时,一片片的树叶都由原来的翠绿变得金黄,枣叶就像褪了色一样。到了深秋时节,秋风扫落叶,枯黄的叶子犹如一只只轻盈的蝴蝶,慢慢飞舞着,纷纷扬扬地从树上飘落下来。而家门口的那棵枣树却依然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地上被落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树叶,就像一条金黄色的地毯,给人以一种凄凉的美感。
又过了一两个月,十一二月份,冬天彻底到了。呼啸的北风吹光了所有的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家门口的那棵枣树也没能逃过这大自然不变的生物定律。凛冽的寒风刺骨地刮在人的脸上,也无情地肆虐着所有干枯的树木。寒冷的冬日,家门口的那棵枣树已经被寒风摧残得只剩下一个枯枝败叶的骨架,我时常站在窗口心疼的看着它,不知道在寒冷的天气里它会不会冷,如果会,为什么它站在那里却一语不发;如果不会,那它怎么会在风中来回摇曳,还瑟瑟发抖。冬天,没有了绿色的外衣,也没有了强健的树枝,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些脆弱的枯弱枝干,这也许是枣树最无聊也最难熬的时候了。这时候枣树唯一能做的就是经受风吹日晒以及雨淋的洗礼,默默地等待来年再次属于它的春天。
我的这个枣树情结在心中埋藏了很多年。心情不好的时候,站在楼上的窗口远远望去,一眼就看到它,时不时就会涌现从前许多关于它的趣事:春天的中午和姐姐在枣树下晒太阳;夏天的傍晚和家人摘枣子或者和伙伴在树下乘凉;秋天的傍晚独自一人数枣树落叶;冬天的无眠夜里静静地聆听寒风吹打树枝的声音。想到那么多点点滴滴的美好回忆,心情舒畅多了。
如今,家门口那棵枣树已经陪伴我走过了风风雨雨十八载春秋。爸爸说,那棵枣树在他出生时,爷爷奶奶就栽上了,现在这棵树的年纪已经和他一般大,都有40岁了,也算是咱家的老古董和老宝贝了。每年的夏天,wǒ men依然还会摘成熟的枣子解馋,今年也不例外,以后也不会改变。
篇七:一棵枣树
时日已过去多年,在我的记忆里,一棵枣树一直难以从我的脑海里抹去。每当春夏之季百花争艳的时候,那细小晶莹黄婵婵的枣花便在我脑海里闪现,那绿蓬蓬茂密似伞盖般的树冠,在我脑海里萦绕。
这就是外婆家后院里的一棵枣树。
星移斗转,时光消逝,岁月更替,已去几十年,物是人非或人是物非,枣树已消失无影无踪,但那婆娑的形象,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每当我从这个老屋经过时,记忆中的那高大挺拔,刚劲凌厉的枝桠,就像在我眼前愰动,眷恋的情愫由心而生,勾起我很多回忆,似乎我又回到幼年时代!
外婆家老屋的院子后宽前窄,形似菜刀状。据说,有一年闹饥荒,为了度日,就把前院一边的地皮出让给了人家,换得粮食糊口,度过了难关,从此留下这样不规则的形状。巍峨凌空的枣树就矗立在其间。
我记忆中的老屋布局奇特,前院宽一丈五尺,临街是两边流水的桉架拱脊门房,靠门房是一间坐东面西的厢房;紧挨着的是桉架拱脊客厅,居于屋中,形成弎斗檐的小天井。后院除了一排厢房外,便是宽二丈五尺,长三丈的空旷院落。不知什么时候,谁在那后院里栽了一棵枣树,从此冷清的院落增添了生气。又不知经过多少年,枣树出脱得高大巍然,博冠叶茂,给老屋平添了沧桑岁月的郁勃气象!
那时,我每年都要跟随母亲去外婆家几趟。有时是wǒ men自己去,有时是舅舅骑着枣红马来接wǒ men。到外婆家一住就是几十天,吃饭、聊天、玩耍都在枣树下,特别是小朋友们来了,抓拿,玩咪咪毛,斗蛐蛐,逮雀雀,比爬树,踢毽子,都在枣树下;枣树下成了wǒ men的游乐场,一天玩得可开心啦!
外婆也十分疼爱我,我玩的困了,就把我抱在怀里,唱着小儿歌:“咪咪猫,上高窑,金蹄蹄,银爪爪,上树树,逮雀雀。”让我安睡;肚子饿了,给我做荷包鸡蛋;枣熟了,给我打枣吃,如果没在,就採摘一笼笼,叫舅舅送来。外婆还常常在树下给我讲故事,讲郭巨埋儿,讲王祥卧冰,讲岳母刺字,讲刘备三请诸葛亮,讲陈抟老祖,讲孙猴子大闹天宫,讲嫦娥奔月宫,讲她登上华山的经历……那时,我懵懵懂懂的依稀记忆里,中国传统文化的印象,都是从外婆讲的故事里得来的。
说到这儿,忽然想起子夏和孔子的一段对话。子夏问孔子:诗经里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絢兮。是什么意思?”孔子回答说:“绘事后素”。意即,绘画是先有质地洁白的帛绢,然后才进行。孔子对绘画的高论,成为后代审美的最高标准。尽管夫子是谈绘事,却也道出了人物造就的普遍规律。一个人一出生,就是一张洁白的帛绢,一块璞玉,就看怎么雕琢描绘了。而其中家庭的侵润社会环境的熏染也是重要的因素,特别是少年时代。这棵枣树给我脑海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春天的时候,外婆在枣树下纺线,经布,织布,做鞋,缝制衣服,。特别是外婆xīn líng手巧,会一手刺绣,村里村外的人都知晓,谁家嫁女,就找上门来,要外婆帮助绣花鞋,绣花门帘,绣花枕套。花鞋上有的绣的是腊梅花喜鹊,有的绣的荷花蜻蜓,;门帘绣的是狮子滚绣球,龙凤呈祥;枕套上绣的是牡丹、桃花,有的绣的蜜蜂,蝴蝶,虫鱼。我常常搬个小板凳坐在外祖母身边。看那些鲜艳的花草、蝴蝶,虫鱼,狮子,绣球是怎样从外祖母的绣花针下跑出来,跑到外婆绣的花鞋、枕套、门帘、鞋垫上。仔细看,似乎还可以看见花朵醒来了,眨巴着样儿,狮子蹦起来了,绣球滚动着,蜂儿蝶儿绕着花儿轻盈起舞!
一到春夏交接班了,温馨的阳光摧开一树枣花,黄灿灿的枣花布满枝头,像美人头上戴的凤冠金光闪烁。小小枣花给院子平添了无限的色彩。使后院温馨静谧安详。偶尔树上的小花落下来,轻轻落到外婆的肩上。有时还会落到外婆锦缎似黝黑的头发头上(外婆到八十多岁谢世时头发稀薄而仍是黝黑)。老屋墙外将要成熟的麦田麦花散放着清香随着阵阵清风飘进院落,与枣花相容弥漫,可能是鸟儿望见了枣花的美貌神态,也飞到小院赏花觅食,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鸡像小绒球似的,在老母鸡的带领下,悠游闲舒的寻觅昆虫,小小院落温馨活泼而又有生气。我坐在枣树下边听外婆讲故事边拿着根鞭子甩着响鞭逗觅食的鸟儿鸡儿,鸟儿鸡儿吓得惊慌失措,飞的飞,跑的跑,逗得我一阵高兴!
夏夜里,最幸福的时刻是给枣树下铺一张芦席,芦席的四边用四根木棍撑起,以防蝎子、芬克朗等虫爬上席子伤人,我躺在席上看星星,听外婆讲嫦娥的故事,牛郎织女的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偶尔头顶会有萤火虫飞过。飞往池塘边。我要起身去捉,奶奶就会吓我,说池塘边上的蛇很多,我就往奶奶的怀里躲。奶奶用蒲扇为我扇风,我常常听着故事听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我已经是在炕上了。
玩黄鼠,是夏天我最得意的事情,常常入迷。舅舅从田里捉来了黄鼠,外婆用红颜色的布做了个项圈,套在黄鼠的脖子上,用一根绳子牵上。我牵着黄鼠在枣树下玩耍,让黄鼠直立,走路,作揖,洗脸,跳跃障碍,我玩的挺开心,不小心逗恼了黄鼠,咬伤了我,疼的我直哭。外婆就用大蒜擦磨黄鼠的牙齿,黄鼠痛苦的样子,惹得我高兴的直笑。果然从此以后黄鼠再没咬我,和我玩得很融洽。一次夜里,我和黄鼠在枣树下的席子上玩耍,玩着玩着睡着了,黄鼠跑了,跑进老鼠洞里,和老鼠战斗起来,被老鼠咬伤,败下阵了,被外婆见了,就带到邻居的四太婆婆家治伤。第二天早晨,我起来发现不见黄鼠了,就伤情的哭起来,外婆急忙把受伤的小怪物掬在手里送到我面前,看到可爱的小黄鼠,我抱在怀里更加伤心,此时,邻居家四太婆婆过来了,看我伤心的模样,也安慰我。后来黄鼠怎么样了,我的记忆却很模糊!古历六七月是关中最酷热的时节,高大浓密的树冠遮蔽着大半个院子,浓荫下铺着一张凉席,躺在上面,凉风一吹,怪惬意的。一到夜晚,左邻右舍的大姐姐小媳妇的到这儿来乘凉,跟外婆聊天,听外婆讲故事,教唱乞巧歌,特别是临近七月七,那些青年男女,都选上好的豌豆泡在碗碟或小盆小缸里,放在不见阳光的地方,几天就发了芽,长出白白嫩嫩的苗儿,粉丝似地,足有一尺高,齐刷刷的真逗人喜爱。据说七姐享用过的豆芽,姑娘们擦在脸上手上,手脸的皮肤会变白。这些豆芽是在乞巧节献给七仙女的,那天七仙女要下凡来,和牛郎会面,共度美好之夜。外婆还帮她们用各种颜色的纸制成彩衣,穿在用麦草绑扎好的七姐牛郎身上。这一夜,枣树下热闹非凡,青年男女集会一起,香烛点心献于设好得神台之上,自然少不了那几十具碗碟的豌豆苗。她们唱着乞巧歌儿,按照事先设计好的程序,献贡品、迎巧姐、会牛郎、撒豆苗、剪头发,一直闹到深夜,而我早已进入梦乡!
八九月间的时候,枣子陆陆续续熟了。熟透了的琥珀色大红枣和正待成熟的银白色枣儿挂满枝干间,嘟噜嘟噜的,惹人涎水,有时,风刮起,有些挂不住的枣子便簌簌地掉落下来。我就和小伙伴拣起,偷吃起来,外婆看见了,“馋嘴,洗净再吃!”她脸上笑嘻嘻的,wǒ men却猫着头跑了!
中午我不喜欢睡午觉,总趁外婆没注意的时候就和小伙伴们溜到枣树下,拿起竹棍找树上的枣子。一用力,枣子噼里啪啦落到地面,像下雨般。几个人争着捡,然后各自拿回家去。香甜清脆的大红枣子,让人眼馋,我拣又红又大的给外婆。外婆脸上总是挂着笑意。这笑意给我一种xīn líng慰藉,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至今记忆犹新!
记得后来我上学了,去外婆家少了,寒暑假才能去看外婆,每次去,外婆一听见我的脚步声,从屋子出来一直站在树下,以期待的心等着我走近。临走时外婆仍是会站在枣树下望着我走去的身影。我已走得很远了,依稀还能听见外婆叮咛嘱的声音。蓦回首,暮色里,见外婆岿然矗立着,似一尊雕像。
岁月如织,昔日老屋的踪迹虽已不复存在,飞入堂前的燕子换了主人,当年的枣树,已灰飞烟灭,化为尘埃,但记忆难以泯灭,有时风一吹过,我的心田间就落下了一粒一粒的怀念,轻微清晰而细腻。这棵枣树,我是目睹了它一荣一枯的岁月,有欢乐,有期盼,有向往。枝繁叶茂,满树彤红;刚骨铁瘦,伟岸傲然,它曾见证过我的许多快乐与苦恼。闪烁的光线里,wǒ men感受着岁月的无情和多情!
时光易忘,记忆无法泯灭。往事如丝,随着很多已经静静流逝的时光,在细风里,一点一点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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