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眠,想起了乡间曾经给我带来许多乐趣的一些昆虫们。
有一种小甲虫身体细长如同黑瓜子,人们叫它“翻身虫”。把它仰面朝天放在桌子上,为了翻过身来,它的脖颈就会“咯噔”一下猛地一弹,足能弹起半尺多高,再落下时已经爪子着地了。
还有一种如大拇指盖大小的甲虫,爱叮在玉米棒子上。由于它飞动时“嗡嗡”的声音很响,wǒ men就叫它“老嗡嗡”。捉一只来,找一根高粱秆儿,剥去外面的篾,把里面的瓤儿掐断一截儿,用一根小棍捅个眼儿,让高粱瓤儿能在小棍上灵活转动。再截一段一拃左右的高粱篾,一端插在高粱瓤儿上,一端插在“老嗡嗡”脖颈处的缝隙里,轻轻一转动,它就像牛拉着石磙打场一样,绕着小棍飞了一圈又一圈,十分好玩。
椿树上的象鼻虫常常一只背着另一只,好长时间一动也不动。你把它捉在手里,它就会装死。掐一下它的腿,它觉得疼,才会动一下。椿树上还有一种虫子叫椿蹦子,这种虫,虫如其名,能一下子蹦出好远。当它们长成成虫,就会长出翅膀。到了秋天,母椿蹦子带了一肚子的籽,拢一些枯树叶点着,把它们放在火里烧熟了,吃起来比炒黄豆还香。
黄盔甲的天牛是一种害虫,爱啃食桑树的皮。它的大颚很锋利,乡下孩子捉住它,把一根草茎放进它的大颚里,它就把草茎毫不费力地咬断,像人们往铡刀里铡草一样。玩够了,就把它的腿掐断,然后抛向空中,它就扇动翅膀飞起来。飞了一会儿,累了,它想叮在树上,没有腿,抓不住树枝,就往下掉。快落到地上时,又再度起飞。再叮,再落。如是几次,最后它终于体力不支掉落在地上,成为鸡或蚂蚁的美食。
收割麦子时,会看到麦田里有不少快速跑动的放屁虫。用麦秆按住它的背部,它就会“噗”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股白烟来,有一点儿臭。最难闻的是臭虫板子放的屁。臭虫板子是一种土褐色的、尖头宽身子的虫子。你的手要是不小心碰到它,它就会把你的手熏得很难闻,用肥皂都洗不掉。
马蜂常在树上、屋檐下垒成倒置的碗状的窝,小孩子闲着无聊时,就会拿根竹竿去捣它的窝。它们的生存准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要是捣了它的窝,得赶快跑。若是跑慢了被它追上,它就会狠狠地蛰你一下,那疼痛的滋味可不好受。
光阴飞逝,如今的我已人到中年,回首童年时与乡间的昆虫们在一起的前尘旧事,仍不由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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