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鲁迅文学院学习的时候,报到第一天,我拿到了学员手册,顺溜看了一下。芦苇岸,嗯,他也来了,心里有些忐忑。
2002年,我大二,开始混迹网络诗歌论坛,那时还没有微信,只有qq。记得那时候芦苇岸办了论坛,那时我年少轻狂啊,拿着几首破诗到处乱贴。虚荣心作怪啊,喜欢听叫好声。唯独他说的是真话,好在哪?破在哪?一针见血。我开始仔细思考问题所在了,后来,有了进步,开始在省级刊物发表诗歌了。
我是一个特别懒的人。没有坚强的意志,抽烟倒是挺坚定不移的。2005年毕业后就到了乡镇工作,犹如一匹小马被甩到草原上,四周都是大马,别说写诗了,不迷路就不错了。花了好长时间去适应这体制,别怪我,别怪谁,这就是体制,这就是现实,改变不了,就去适应吧。得出一个结论,懒的人适应新环境是非常慢的。
这个过程就像看云。
支撑我一路走来的其实就是一些小念头。
在乡镇工作吧,就盼望早点回城,或者再有抱负和理想点,当个副镇长。喝酒的时候,一个老科员告诉我,哈哈,当副镇长,我混进革命队伍的时候,比你还差劲,只想当个主任,多牛啊,吃遍一条街。可是啊,兄弟,咱们都是穷苦出身,当个副镇长那是白日,做梦啊。说白了,就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啊。
还好我是个四有新人,没听他胡说,后来,我努力工作,勤奋学习,相信组织,终于实现了第一个小念头,进城。乡下的云和城里的云一样白()。
记得和芦苇岸喝酒的情形,在他的带动下,开始一杯杯的干,他那光头开始变得越发闪亮。wǒ men开始用贵州话骂娘,骂那些看不过眼的人和事。我酒量在乡镇早已严重透支,余额不足。自然是骂着骂着就一片白茫茫大雪,空白了。
第二天我就担心,昨晚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啊。看见他摸着光头笑眯眯的,我总算放心了。同学群里他最直爽,有啥说啥,从不遮掩,我知道,他要不说一定是不会痛快的。前几天他突然退群了,感觉这群少了什么。
估计他又去看云了吧。他的家乡在梵净山脚下。他生活在嘉兴。梵净山的云和江南的云不一样吧?这两地的云我都没去看过。
高原,平原,雪山,大海。
高楼,大道,山路,老屋。
很多年,其实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每一次看见,遇见的念想不一样了。世界在改变,云聚云散,云黑云白,wǒ men改变不了什么,唯一值得的庆幸,是wǒ men一直没有改变,哪怕是一点点的小念头。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