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没有花前月下,朴素却甜蜜。
父母的结合很传统,无外乎媒妁之言。当时爷爷奶奶早已离世,外公外婆和母亲正是看中父亲诚实可靠、勤劳英俊。结婚之初,家中一贫如洗,只有半间不到十平米的低矮土砖房、一个木床、两床被子、一个衣柜、几条凳子,但父母同心,夫唱妇随,对未来充满信心。凭着父母的辛勤耕耘,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成为当地的佼佼者,引来无数羡慕的眼光。后来,姐姐和我呱呱落地,添丁又添彩,一家人其乐融融。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没有婆媳矛盾,但父母有时也会吵架,甚至爆发“内战”。有一次,父母因为招待客人发生口角,各不相让。父亲暴跳如雷,眼含怒光,还摔打碗筷,说“你怎么能这样,太不热情了”。母亲针尖对麦芒,哭着说“我都是为了这个家!这难道也有错吗!”姐姐跑去拉架,我则哇哇大哭,乡亲们闻声赶来,纷纷劝架。后来,外公外婆听说后,很担心,从十几里外的家里赶来,说了两人的不是,要父母有事多商量,好好过日子!这是我见过的最激烈的内战,或许是父母感受了彼此的爱意。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如此过火的吵架,即使争执,父亲也会让着母亲,总是说“你说的对,我不说了”。家中又恢复风平浪静。
父亲是务农的一把好手,记忆力超强,什么时令种什么作物做什么农活,父亲都熟稔在心。母亲无须操心,戴着草帽跟在父亲后面就是。父母常常一起去田地里劳作,比如,父亲在前面挖红薯,母亲在后面整理,配合得十分默契。他们有时用眼神交流,也说话沟通,多年的生活,早已磨平了各自的棱角,相处得如胶似漆。母亲身体单薄,父亲总担心母亲受累,经常让母亲少做一些。天气非常炎热时,父亲总会让母亲在树荫下乘凉。父亲累了休息时,母亲就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凉茶和湿毛巾。
父亲曾经得过胆结石,每次发作时痛得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呲牙咧嘴。母亲发现后,不管在忙什么,都会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一溜烟跑过去,帮父亲涂药按摩。待父亲疼痛减轻,脸色好转,母亲就扶着他吃药,一边嗔怪父亲不好好照顾自己。母亲日复一日地照顾病中的父亲,父亲从痛苦中步入幸福的天堂,每次都给我xīn líng莫大的震撼。我想,这就是相濡以沫的爱情吧!
母亲爱花。父亲就特别留意四季的花朵,每次务农回来,就会带来一朵或者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他还在房前屋后遍种着菊花、兰花以及不知名的花。有人说他爱显摆,不好好搞生产,不务正业。父亲不以为然,反驳说:“这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再说,这些花是药材,既能赏心悦目,又能贴补家用,怎么是不务正业呢!”现在想来,父亲就是用他男子汉的担当守护母亲的爱好,守护家和万事兴!
如今,我也成家立业,是妻子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我常常想起父母的相处之道,想起他们朴素的爱情。他们在老家种菜种树,相互照顾,快乐地过着慢时光,默默地守在彼此的身边。
正如木心所言“一生只够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