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唐琦
山茶是云南的魂。
那如同江南女子新做胭脂般的朱红,从山脚下一点点蔓延到山顶上。如同一把多情的火,悄悄地钻入我的心里,融化了我的情思。那吴三桂也应是被这如火的山茶融化了情思,才在山茶花开的地方建了金殿吧!
“唯有山茶殊耐寒,独能深月占春风。”山茶花开,钟爱山茶的云南人便会携着妻子儿女,嗅着山茶不浓不淡的茶香。像孩童静静躺在她的怀里。倾诉自己的心声,诉说自己的心事。
“花繁艳红,深夺晓霞。”那山茶,或红,或紫,或粉白。她们簇拥在一起,形成一条永不停歇的花海。笑着,叫着,欢乐的涌向云南的每一个角落。我想,宗璞笔下的紫藤萝瀑布似乎太淡了,若与她相比,这淡淡的,居于一隅的花又怎能像她一般牵动我的情思呢?
“雪裹开花到春晚,世间耐久孰如君?”我拥抱着这如火的山茶,红白细嫩的花瓣拂过我的脸颊,仿佛回到了初次见她的时候,想起了茶树下爷爷与我的呓语。
“爷爷,这山茶为什么这么红啊?”
爷爷回忆似地闭上眼睛。
“这山茶啊,原本是素白的。云南危难,革命先烈被丑恶的敌人逼到山上,无情的机枪将他们接二连三的射死,他们的鲜血撒到素白的花瓣上,那刺目的血色,一点一点的沁入花瓣中。这山茶才变成红的……”
半晌,只闻爷爷发出了深沉的叹息。
“山茶,是云南的魂啊……”
思绪回转,我身后的山茶火红如初。“火色宁妨腊月寒,猩红高下压回栏。滇中品有七十二,谁能一一取次看。”我伸出了手,摸着那血红的花瓣,竟感到一阵阵跳动的脉搏。我俯身倾听,竟听到话语声。那声音细若蚊蝇,又模糊,又渺远。会是谁呢?这小小的呐喊声,让我仿徨不知所措。
一阵风吹起,那山茶又烧起来了,融化了五月,融化了云南,融化了我的情思。
山茶是云南的魂,永不改变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