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无法为城市的每一个黄昏留下底片,镜头经过生命,有些人不能提,名字都是一个虚无的命中。其实年少轻狂是多么任性的时光,犹如开在台湾大片的扇豆,会以为那是寒带嫁与热带的合卺之礼。孤零零的开在午后的春原,像一株染色的麦穗,直觉还是认出了她,鲁冰花。
二、
荒原外的春天,桃花盛开于冰雪,往日她只嫌春风谦卑,今世要换一种来过的方式。于是看到了蜜稠在松脂里渐以躯干祭了时光的昆虫。以提炼灵与肉的方式,决绝不甘的心和怨怼的情,只这一世,不复轮回。春风斩,不见落红满地,凝于冰,胜过火中涅磐。这一世的桃花有梅魂附体。便如何,谁记取?
三、
半城风絮,究竟怎样飘渺,方能看到一条浅潜清溪和黑白山岚?半城烟雾,即便身在暖乡,仍有几秒心旌神摇不能自已。拐角处,有人抽一根苁蓉烟,从清晨到黄昏,那条栽种格桑的密径都是他的味道。我不能忘掉第一眼。
等了一百年后我忘了去看最后一幕。
四、
来时的路就这样被暗红的火焰覆盖了。长茎荒草,在突然吹响风笛的春日面前有些心惊,沉默着离开火焰倒伏,以为可以躲避记忆的折磨。
白羊座女孩这这样驱使时间走入怪圈,白色石头明白了他们自己的起源。数年前这里也是稻草人的故土,绽放铅灰色的云图。
五
已经辨认不出裙裾是红色的。
五月坝上还下着雪,也许你来临之前雪花里飞过天鹅,也许羊官守着他的老酒壶做过春梦,也许黑赛的那首诗是我写的……
也许春风催生妒忌的潮水,想看到你衰老如荒草,脚下草芽却复生而燎原。
也许春天本身就很虚幻,像无处安放的青春,
也许。
六、
大地是纤细无骨的。
春有一衣带水的芳邻。
春天又是没有瞳孔的。
草记不清在哪个驿站看到你的黑发,闻到你的辫梢,亲近你一小段脖颈皮肤。
春日没有更多生长的欲望,也不挣扎着苏醒,山像两翼宽阔伸平,你不飞走,在亚高原的春日里虚度光阴。
小幸福,奢侈而坦然。
七、
影子有些像温柔的春雷,碾过云轨之后请带来雨水。
静。
到午后会比你来时更安静吧。静到从此看见红色会留下空白,静到心跳抑或爱情都无足轻重。只想拓印你裸露的脚踝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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