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流,然而我被这里村民的一桩桩朴实的举动一次次地激动得泪眼朦胧,最终因一群留守老人的行动使我的眼泪禁不住的流淌。
这里的村民居住在距县城半径不到一千米的小山村,只因为重叠的山峦增加到县城的路途,尽管山高路陡,也没有阻碍村民背负农产品到县城做买卖的步伐。这里山高树绿气候温适的独特自然资源孕育出的农产品别具特色,加上这里村民们的诚信与朴实,让城里人都知道这个村子的名字——黑水乡新典村(斜岩)。我也是这个村子的一员。
前日,侄儿打电话给我,叫我把在城里工作和打工人员“为家乡发展献爱心”的款项收集起来,为连通村委会环形公路的开工筹措资金,暮然间,我的思绪回到“爱心募捐”的活动现场。那是今年春节,寨上外出务工人员回家过年,看着泥泞不堪的公路,车辆无法行驶,想着到村委会的公路畅通无阻,心中涌动打通制约村民致富的最后一公里路程的想法。一人提议,众人附和。正月初一,全寨人聚在一家农户庭院,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爱心募捐”活动。你200元,他300元,我500元,一场全凭自愿,全凭对家乡热爱的募捐活动就这样展开,不收一分钱,只报个数目,第一轮募捐合计的数目离预算资金相差很远,由于这个村寨人口少,只好以增加募捐数量才能达到预算的金额,于是进行第二轮的募捐,又一次出现我加500元,你加300元,他加200元的追加募捐。即便这样,也不能达到预算的数目。在贵阳打拼的十多个人齐声说道:“为了家乡的发展,为了家乡的亲人,wǒ men自愿承担开工后所差的资金,在家的父老乡亲,辛苦您们了,您们放心的干吧。”一场不收现金的募捐活动,就像一场拍卖会一样地给了家乡亲人的信心和希望。
开工那天,我吃过早餐,奔赴现场。远远就能听到机器的轰鸣,不时传来挖土机抨击石头的声音,隐隐听到人群的欢呼。走近一看,一群白发的老人正在挖机的前后忙碌着,有的在前面清除路线要经过地上的建筑物,有的在挖过后的地方用石头堆砌,有的在指挥挖机师傅所挖路线的宽窄。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像过节一样全到了现场。八十来岁的黎春阳指挥着人们撤除他家猪圈的材料堆放的地方,近六旬的老村支书黎年成指挥着人们移动串户线的电杆,唯一的年轻人眼观四方地注意着整个场面的安全,时刻提醒人们注意安全。
我卸掉外衣,参加他们的劳作。看着一张张布满皱纹的面孔,我心生人生奋斗何时是终止?在场的几乎都是六旬以上的老人,还抱以改变家乡的未来不惜余热劳动着,他们多数是在家照顾孙子,让儿女在外打拼,但今天,他们不怕苦不怕累,来了;看着一顶顶银发穿梭劳动现场,证实了“人老骨头硬越老越精神”的这句调笑的语言,他们的举动让人敬佩,让我这正值壮年的我也无法与之相比;看着那劳作现场的默契,让你懂得“亲不亲故乡人”的含义,人人关心他人的安危,人人担心他人承担的重量,举一下手,换一肩担子,不用人指挥,全凭自己的意念中完成。他们的衣着简朴,他们的言语随和,他们的行动自如,他们的一切都在显现“不是亲人甚是亲人”的关怀。休息间,他们谈着往事来卸去疲劳。“哎,公路通了,光棍们就能找到媳妇了,车子开到大门口,一步就到了家。”“媳妇?主要自己头脑的问题,条件差的地方,人家都能讨到媳妇,主要是wǒ men寨上的人太老实,不知道怎样去讨人喜欢。”“说来也是,97年,wǒ men自筹资金率先通电;98年wǒ men又自筹资金吃上自来水;2005年,wǒ men又自筹资金买别村的土地修公路;前几年,wǒ men自筹资金挖通到寨上的路;今年,wǒ men又自筹资金接通村委会的路。哎,wǒ men寨上所有的公益事业都是自己一步一步干出来的。”“wǒ men没有等,也不能等,没有要,也没有地方要,只有努力干才是出路,古人说从来没有救世主,创造幸福靠自己”“现在,中央提出走群众路线,wǒ men争取的在硬化村委会公路前打通这段路,以后才能有硬化的机会,wǒ men的农产品才能换得金钱,慢慢富裕起来,否则,我寨就会硬穷,单身汉会越来越多。”
听着乡亲们的言语,想着他们过去的事迹,数数寨上的大龄青年,我的内心像倒了五味瓶样的翻滚。人穷志不穷,这里的村民从青年到老人都在为家乡的未来不断的奋斗,但愚公的精神始终没有感动上帝;地偏人也偏,不管这里人们怎样的拼搏,如果没有上级的支持是很难摆脱贫穷的;人穷地也穷,穷得读不起书,改变不了人的思想,也就断了致富的路。
劳碌一天的我,辗转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因为那些老人的言语在我耳边回荡,是什么让这里的人们如此贫穷?思索再三后得出这样的结论:是这里村民的朴实情怀,他们深信“自己的事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宗不是好汉”的警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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