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楚有才,于斯为盛”流传着湖湘人千百年在古老中国的豪情;“心忧天下,敢为人先”更是湖湘人最赤诚的报国情怀,也是湖湘士者人生价值的体现。
湘江水孕育着湖湘文化,岳麓山苑汇聚着天时地利人和,培养了一大批仁人志士。中国四大书院的它,曾经在历史大潮上扮演着再造风雨的角色。
书香卷气,曾经有多少文豪在此开坛立说,曾经有多少知识分子在此留下了动人的篇章,抒发豪情壮志。岳麓山下应是长沙最适合袒胸露腹读书的地方,斯人认为。
走进友人的小居,前窗雨打窗橱,浩浩荡荡的湘水将wǒ men与市中心的繁华喧嚣隔离,穿过昏黄的过道,细看幕帘之外,麓山威严地逼近,这使得wǒ men如同冬日的虫子匍伏于山脚等待春的来临,四周很静,鸟儿在欢鸣。
一杯绿茶,一叠点心,一本恬静的书,一丝感伤的心构成了我对读的全部记忆。躲在少有的私密空间,才有足够的大的舞台上演或历史的重沉或时光的过隙,或金戈铁马或才子佳人,或塞北或江南,或悲剧或喜剧或闹剧,阴晴圆缺,悲欢离合,那些或别人或自己的心境全都清晰浮现,合上书页,抬眼,仰望,盈盈春水,淡淡远山。这些都是感觉,真实的触地是麓山隐去的黑夜之后,在某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舔舐伤口。
在这里,我读过刘墉,林清玄,余秋雨,读过苏东坡,李白,曹雪芹,读过鲁迅,读过杜甫,读过李敖等。他们的朋友甚至更为谦卑的身份与我谈话,与我沟通,与我寻找思想上的共鸣,然后在找到的那一瞬间窗外倾盆大雨,万物洗涤得干净透明,慵懒地靠着墙壁,让地灯投下我身体的缩影,思想即幻化作一阵风徜徉在枫林间,带着暖意。
如果是在雨后的清晨,我会选择出去散步,调剂一下心情。而这时往往会选择去麓山,宿在宽大树叶上的泪滴儿,略有痕迹就会潸然而至。这是心怀的一种自然表露。
人和书都是奇怪的东西,会有许许多多让你不明白的情节、事理,堆积在心中,日积月累地烦不甚烦。因此需要宁静的思索,也就更加需要麓山的古朴。走在青石板小道上,安静的能够听到脚步的踢踏声,道旁的苔藓孕育着张扬生命的绿色。一路走过去,刘道一夫妇墓、蔡锷墓、黄兴墓,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烈士的烈士的合墓,一座座庄严肃穆,冷静的旁观身后的历史的急骋,不动声色,曾经的戎马一生消逝在那些纷乱的战火中,对于他们自己的荣誉他们似乎约好了似的都淡然处之。
麓山的寂静,这一片脱离人间世俗的境地,给我的xīn líng带来了慰藉。吸允着这里的空气,瞻仰着英烈,看着当年古人在岳麓书院留下的遗迹,看着毛泽东当年在麓山的豪情,心中有一种欣喜与满足。站在一只溪流边,听着虫儿的倾诉,忽然悟懂了村上春树的感言“死并非生的对立面,它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潜藏在wǒ men体中的。”这是一直不理解的一句话。人生的纷纷扰扰,生死离别,哪能这么容易参破禅机?
傍晚将至,餐桌前父亲面包提到我的大学规划,我支吾着没怎么说,不太好意思应答,拿着这蹩脚的成绩无言以对他那充满期待的双眸。仍是在某晚,无声息的雨飘然而至,吞咽着自个儿的故事,忽的想起宋时落地书生张继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千年了,谁人还记得曾经的金科状元,记得的只是永久留给后人的精神读物。这里可以引申出艺术其实是别人仰望的,痛苦终究留给自己浅尝。感伤。我的艺术是否出现过?仰望着天空,思绪飘向了远方,所以......
我决定在麓山过一夜,数星星、看月亮,看那虚无缥缈的流星。清晨瞥见那初出鸿蒙的日出。然后离开,继续自己的大学规划。
好漫长的一个夜晚,那是一本泛黄了的残了页的老书。曾经沧海曾经桑田,曾经酒醉迷离,曾经情迷四海,曾经海誓山盟,曾经姹紫嫣红,曾经的曾经在今夜都洗尽铅华。霸王的悲壮、虞姬的痴情,连同一个小男生曾经的读书心境——远去了。
作于2011年5月1日上午
尾:麓山情苑,秋寒浅谈,细雨愁眠,荡涤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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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秋寒
(责任编辑:绝恋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