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付春
过了年走亲戚,这也是过年的一项“程序”。走亲访友所带的礼物,这么多年来也都与时俱进了。
为啥我说“所带的礼物”而不是“所送的礼物”呢?这是因为七十年代初期,人们走亲戚时所带的礼物是不能都留下的。尤其盛礼物的菜篮子最上一层,放的一包果子(其实是点心,即糕点),人们会用这一包果子走完所有的亲戚,那是不能留下的,往往还会盖上一块年前新买的花毛巾。
点心下面就是藕盒子、菜馍馍、枣窝窝,还有一种水果——酒枣。当时的交通工具大多是步行,也有赶着毛驴车,稍微日子过得好一点的会骑一辆二手或三手的破旧自行车。
据老人讲,七十年代以前,人们的生活水平很差,每年变化不大。一直到了七八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后,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过年后走亲戚所备的年礼“升级”很快,先是点心能留下了,由一包变成两包,菜馍馍、枣窝窝退出了“历史舞台”,换成了一包挂面或者一斤油条(鲁西北叫香油果子,原本不是香油炸的)。
我清晰地记得那一包包果子,商家用黄色的纸包好,再用头顶上悬挂在盒子里的纸捻绳子,拉下一段,把点心扎成十字杠。十字杠下塞一片红纸,显示喜庆,也有人为了过年走亲戚,提前买上四斤点心,让商店老板给打成五包,也就当做五斤来用,串一家留一斤,显得异常大方,也赚足了面子。
到了亲戚家的招待,也会给宾客长脸:拔开玉米芯做瓶塞的散白酒,倒上一壶放到温水里热一下,盛在宾客面前的酒盅里,趁热喝。
菜,一定得是双数,一般是四个、六个,最美是八个,象征“发财”之意。
一叠花生米,里面掺有青大豆,要比花生米便宜许多;一盘儿豆腐皮儿,里面掺有很多葱或者芫荽,青菜便宜,许多是自己种的;一盘炸合子,有藕合、炸鱼、香椿和丸子。等酒过“三寻”,菜会上“五味”,端上来一碗猪肉,其实,只是碗的表皮上有几片很薄的肉片,下面是白菜或者萝卜。虽然年年有鱼,大吉大利,可招待客人时若有鸡有鱼,那一定是大户人家招待贵宾,也是酒桌上的最后一道菜,也绝对不会让你吃个够。就像今天你去串门,等到酒席马上要结束,主人拿出一瓶茅台,让客人只能尝一盅,我认为道理是一样的。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中期,过年的节礼除了两包果子外,还会有麦乳精,罐头,外加一瓶瓶装酒,再就是带上两盒“振华”或“红专”牌香烟。交通工具也就自行车普及了,也有人提前过渡到了摩托车。
自从八十年代开始,年礼升级的周期逐渐在缩短。人们送年礼升级到酒两瓶或一箱,扒鸡替代了糕点。尤其是广告语“送礼就送脑白金”,我也没见谁走亲串门送脑白金的,不是没有送的,那是我没见,还有送黄金的呢,那可能是一种交易。
再后来到今天,送礼还是送现金,要不就是发红包。所带的礼物品样繁多,五花八门,我就不再赘述。给老人送现金最实惠,他想吃什么自己买,现在超市什么都能买到,你送了一大堆东西他消费不了,要不浪费,要不吃坏肚子,要不有的不和胃口或者根本不能食用。
我的观点是:礼物和现金并用,我每年两节去看望舅舅时就是这样的。只送礼品,他不一定都喜欢;只送现金失去了年礼的意义,好像亲友之间只是钱的关系。
年礼的变迁说明时代的发展。不管怎么样,扒鸡得有,酒烟虽有害健康,但也图个吉利,酒依旧不可少也。送礼要送健康,牛年送茶是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