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走过娇羞的三月的姐姐,她是长大的爱情。是多多少少经历过点儿风浪的人了。但此时的她并没有成熟成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而还是清汤寡水在水一方的伊人,还是那个有着美好愿景的人,尽管低调让其成为四月,但如今的她早已从懵懂到了现在的浅尝辄止,不管怎么样还是尝了,就像偷吃禁果的夏娃,有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心跳,那树芽,那草芽,那花苞,每一处的律动都有着微妙的颤栗。
走进四月,仿佛置身在远方的家书中。身体里的春风,荡来荡去的,看,也是很芳菲的样子。四月上旬几乎和三月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是很老道的样子。没有了一尘不染,初出茅庐时的与世无争。她是很上进的,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争取着适宜的天空。一笔一划的塑造着自己。
四月中旬以后,世界是一天一个样子的。已有了些许的喧闹了。当然这喧闹不是挤挤挨挨铺天盖地的那种,而是伶仃复伶仃的喧嚣。小花不停地悄然绽放,天空蓝得像干净的梦。所有的植物体内都蓄满了春光,不经意间,向外泄着。树芽,花苞,昨天才露尖尖角,今天就像充满了腮的鱼。已经饱满得随时可以出嫁了。
除了冰凌花,迎春花是第一个泄露春天的信使了,她黄黄的,四小片儿花叶托着一个细小的蕊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四月的人间,蓓蕾含苞的渐次打开,小小的春光就含着羞的来了。看到她,你就看见了春天。
杏花也一夜暴富。这一树一树的花开,像恶贯满盈的人。不经意间,小区里三三两两的杏树也花枝招展心旗摇曳了。白的,粉的,一个个纯情又多梦。她给人的多半是欣喜和冲动。她是农村第一朵春光,又凄清又繁华,像是一辈子走到这儿就完美了,在她身旁高声说话都是一种亵渎。我踩着风轻轻的走过去,驻足,给她们拍下一个个美丽的瞬间。
当杏花知道出墙,这是谁都拦不住的小心思,忽然就幸福到了别人家的院子里,这样的杏花是会灼伤人的。多看一眼,似乎都是罪过。而美就在那里不急不缓。杏花总是先于桃花半步跌进四月,于是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占尽了风光。桃花尽管慢了半拍儿,尽管把先声夺人慷慨的让了出去,但还是深千尺的,还是可以拥着仗剑天涯的。所以还是免不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美誉。
四月里最美的时候莫过于阳光温温暖暖,不浓不淡,风儿像头发一样,顺而服贴,不柔不浪,这样的四月总是令人心生向往,流连忘返。其实,在四月里,这样的天气是很难遇到的,即使有,也是三两天的文章,大多时候,四月是有贼心的,她习惯把新的,旧的事物都吹热,吹熟,把凉的吹得更凉,一边掠夺一边舍,于是,春风在这个季节大多时候来时像虎,走时像豹,把林黛玉的一颗玻璃心刮得到处都是。于是,到处都受了传染。而风不管那些,一如既往的汹涌着,一来一去间,万物就生了根,定了心,像“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的决心。
春天,在一场雨水过后变得鲜活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