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风林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独坐一隅,闲听曹孟德把酒言人生,把满腹迷惘交付给清风朗月,梦想乘一叶扁舟在芦笛或箫声中踏水而去。
风卷。帘动。刹那间,情思缥缈,烟波万里。
想要问,掌心的纹路,哪条是幸福?茫茫人海中,你是谁掌心里紧紧攥着的那道纹?你为谁心旌微漾?谁又因你刻骨铭心?你为谁冷了来时路?是谁为你添就寒时衣?是谁为你朝如青丝暮成雪?是谁陪你走你想要的春暖花开?是谁与你一起做着望川的往梦?
元好问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引出世间男女几多缱绻;人淡如菊的李清照临水照影,吟出“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又惹得人百转千回;晏几道“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又该是怎样一种痴痴的情怀?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夜深人静,月光如水的时候,是否总有一个人让你辗转反侧终不成眠?你在心里默默地问,情,倒底是什么模样?情,当淡如止水,薄似流云?抑或,情,是浓于烈酒,重于泰山?
徐志摩说:“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在诗人风华正茂的岁月里,这“唯一灵魂之伴侣”,是得了,又失去了,林徽因是这样,陆小曼也是这样。是幸,也是命。
胡适说:“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当年,他求学在外,虽与表姊江冬秀万里阻隔,却“有书函以抒情悃,有影片以当晤对”。他愿她多读书,“前曾于吾母处得见姊所作字,字迹亦娟好可喜。惟似不甚能达意,想是不多读书之故。姊现尚有工夫读书否?甚愿有工夫时能温习旧日所读之书。……”(1911年4月22日)并嘱她放足,“适前有书嘱卿放足,不知已放大否?如未实行,望速放,勿畏人言。胡适之妇。不当畏旁人之言也。”(1914年12月13日)当时并未正式成亲,却以“胡适之妇”谓之,心思可想而知。
她亦懂他鸿鹄之志。芳龄渐增,婚约却因他学业之故而一延再延,心中不是没有着急,而表现出来的是如此的善解人意,“所言婚约一再延误等语,在郎君固引咎之辞,但何薄视秀耶!……男子而张弧悬矢,志在四方。今君负笈远游,秀私喜不暇,宁以儿女柔情,绊云霄壮志耶?”(1915年初)
他与她鸿雁传情,互诉衷肠,互相信任,因为,“我能做你的诗,你也能成为我的梦”。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间,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她与胡兰成的倾城之恋便是那尘埃里开出的低低的花,叫人不安的,也是暗暗欢喜的。管他胡兰成在世人眼中是什么模样,反正这就是她张爱玲宁愿选择的选择。结局,终是繁华落尽,寂寂地独自走了,却也走得毅然决然,心中不染淤泥。
柏拉图说:“这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世界,每个人都是从天堂被扔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人,他的美好能够让你唤起天堂的回忆,这就是爱。”
原来,情是一种“缘”。
舒婷说:“喜欢一个人,往往毫无道理,恋爱如是。你喜欢什么人,喜欢他多少,原是你心甘情愿的。不比买黄花鱼,付了多少钱,定要秤足几两几钱的。”
李碧华言:“情便是这样,管他是谁呢?说时迟,那时快,总兴沸沸腾腾的感觉,到情消失了,也就不堪提。”“最惆怅的是,人人都给你青眼,你最希望的那给你青眼的,却给了你白眼。”
徐志摩说:“愿做薄草间的流萤。夜夜为你提着,血凝的小灯。”
原来,情是一种“愿”。
泰戈尔说:“在梦里,wǒ men曾是陌生人。醒来才发现,原来wǒ men相亲相爱。”
梁实秋致韩菁清:“我写此信时,遥想你正在酣眠,像是一朵花敛起它的花瓣,静静地散发它的缕缕芳香。没有一丝的风吹拂你,没有一只蜂蝶趋附你,有无数天使在呵护你,给你平安,甚至于我的灵魂也摈斥,也不准擅入你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