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兰
在wǒ men老家,春节的早晨有吃饺子的习俗,至今小城还流传着一句俗语:初一的饺子吃得早,谁家的光景就会好。
母亲虽不讲迷信,但从我记事起,每年初一,她都会天不亮就起床包饺子,然后天一亮就把wǒ men一个个赶起来吃饺子。
春节和母亲包饺子时,无意间聊起了那句俗语。母亲说:“过去老百姓的穷日子过怕了,抢在前面吃饺子,还不是期盼日子能越过越好嘛。”
是啊!在深厚的传统年俗里,春节的饺子不仅是人们辞旧迎新、祈福求吉的特有方式,还是wǒ men每一个春节不可缺少的浓郁年味。记得小时候,wǒ men只有在过年才能吃到饺子,那时,小孩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不为别的,就为了那顿饺子。那时候吃饺子,可没这么丰富,wǒ men只能吃到猪肉萝卜馅饺子,如今,wǒ men想吃什么馅就做什么馅,日子就像是天天在过年。
我和母亲一边唠叨着过往,一边把饺子包成了元宝和鱼的模样。饺子包好后,母亲还要把它们摆放成圆形。春节的早晨,母亲像个解说家,津津乐道地给我解说着一些寓意,她说,把饺子包成元宝样,就是包住了福运;包成鱼样,就是寓意年年有余,把饺子摆放成圆形,象征着团团圆圆。春节的饺子,总是被母亲赋予着一种神奇魔幻的光芒,好像吃了这些饺子,所有的希望都能实现。
如果幸运的话,有人还能吃到一个包裹着硬币的饺子。小时候,wǒ men都无比期盼能在自己碗里吃到“硬币”,谁吃到“硬币”饺子,就说明谁在新年的运气最好。但是我的运气经常不是很好,每次“硬币”饺子总被哥哥抢先吃到。看到我一脸的沮丧,母亲总会用手摸着我的头说:“吃着是吉祥,吃不着也会如意,只要辛勤付出努力,就会有美好的收获。”
饺子刚刚包完,邻居家的“开门炮”就“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母亲一听,一下子着急起来,她推开一扇门又一扇门,一遍又一遍地催喊父亲面包和孩子们起床。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我在心里偷偷地笑着。或许这就是日子吧,命运不会把所有的美好留给wǒ men,但wǒ men总是要放个希望在心里。抢在别人前面吃饺子虽然只是一句俗话,但母亲还是非常在意,因为老人家最简单的一个心愿就是希望wǒ men把日子过在别人的前头。
当父亲和孩子们起床洗漱的时候,母亲先要提前煮几个饺子,因为春节吃饺子,wǒ men老家还有俗规。母亲把第一锅的几个饺子盛出来,放在逝去的长辈相片下面,并且非常虔诚地给他们烧纸、献饭、跪拜。简单的祭祖仪式完毕,母亲才开始给家人煮饺子。等饺子快熟时,母亲会让wǒ men小辈们也一一给老祖宗磕头,等磕完头后,一家人便长幼有序地坐在了餐桌的面前。
这时,锅里饺子的香味开始弥漫在屋子里的角角落落,母亲一边盛饺子,一边大声说:“今天的饺子里只包了一个硬币,咱们看看谁的运气最好!”
父亲一看饺子煮好了,赶紧拿了一串鞭炮在家门口点起来,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年的味道从屋子里飘了起来,让人顿时心生憧憬与希望。而饺子里的年味儿更是满满的期待,美美的祝福,大家吃在嘴里,乐在心上,新的一年新的希望又一次拉开了序幕……
作者简介:
张淑兰,女,陕西延安人。系中国化工作家协会会员,生活平淡,喜静,于平静的生活中,捡拾一些琐事,揉成文字,作品散见于《中国化工报》《中国能源报》《劳动午报》《陕西工人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