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音乐,无论忧伤失落抑或激情澎湃都值得倾听——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甚至是在这样的一个春日里。
地无论东西南北,偌大的校园的所有角落里,星罗棋布的各个景点周围满满的全是人。晚开的玉兰树下,雄伟的钟楼旁,到处都吞吐着为人的气息所包裹的大大小小的正宗抑或山寨的相机,不限年龄的男男女女,都兴高采烈地做着各样的姿势。眉湖初生的芦苇边,尚且幼稚的小男孩在地上爬着,刚刚他还在到处扒着垃圾桶要看,她的妈妈在一边笑着。
北边日益茂密的土山上人影若隐若现;拉风的北一楼顶一对情侣在热烈拥抱;观星台上形形色色的人上上下下,眉眼里尽是相机的闪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生坐在台阶上,注视着什么;湖滨路上一个女子在朝着各个方向拍照,相机遮去了她的面目;湖边的琼花开了,极热切的硕大的一团黄色;一个苗条的女生大约刚从自习室出来,挎着包甩着马尾辫快速地走着;两只燕子低叫着飞过眉湖的上空;向光而立,有着明快的色彩的湖波让我感觉自己在后退,于是便有了飞驰的电梯突然停下的眩晕;湖心不大的画舫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一个骑车的女子停在桥上拍照;厚德路上溪水一样走过惬意的人们;一只喜鹊迤逦地低飞盘桓,最后落在一株我不知名的树上;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一个青年,坐在湖边的石头上说话,嘴里吐着瓜子皮;三个八九岁的男孩趴在地上在湖面摸着什么;两个三四岁的女孩在呼天抢地地唱跳说笑,看到我经过,其中一个菠萝头没有丝毫的羞怯,直勾勾地盯着盯着她的我;几个中年男女坐着铁架凳子在草坪上聊天。
到处都是人,闻所未闻。
隔着婆娑的松影,亦能看到闪闪的人影;一个女孩,安静地坐在杏坛的草坪上看书,周围是许多对男女或女女;一对母女铺了大块床单在草坪上,女儿在低头玩,妈妈在看着远方。在这个阳光已不再明媚的下午,一直喜鹊在湖边无人的一角啄食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就扑扑楞楞地飞走了;一个瘦小的妈妈抱着女儿坐在石上,毫不张扬地看风景;中体育馆南面是广袤的除去了草皮的黄土地,巨大的荒凉里走着一个沐浴着夕阳的余晖的女孩子;一个女孩子提着包,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北一楼顶除了那对情侣之外,又出现了一对女孩;大约是一只喜鹊,低低地飞过眉湖,尔后贴着墙飞上楼顶立定,高傲地张望着四周;一个女孩孤独地坐在湖边打着电话,没有高声快语;桥上有几个人在朝湖里张望着什么,大约也是在寻找那一尾肥硕的红鱼吧;树圃里那一株硕大无朋的桃树依然粉得烂漫,似是囊括了春天所有的美丽和芬芳;黄土里越发生机勃勃的月季虽尚未开花,暗地里却更是张扬地宣告自己的存在;悬铃木丛间,失却了往日寻常可闻的麻雀声声,颇觉寂寞;一株伟岸更兼庞大的悬铃木,蛛网般的枝条快要折断了吧。
泊月长廊。不无浓重的绿枝里,两排密密麻麻的金丝柳,拢却了一洞依稀的春意,时空隧道般,牵扯住即将过往的有着悲伤后缀的思绪。尽头的人影,宛如梦故。
归路上,见到已经繁盛得不知所措的垂柳。东风吹过,无有悲喜,无有孤寞。报纸堆里,原本忠实地反映了人心民意的广告被清除了,露出了郑州大学收费公示万恶的本来面目。
一群鸽子这两天总在这个时候在天上盘桓飞旋,绕空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