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华
游过很多风景,走过很多小路,最难忘的还是故乡群山深处的小路。小路远离尘世的喧嚣,算是我童年时走得最心安,最无忧无虑的小路了。
读小学的时候,我和弟弟在黑塘小学就读,当时故乡没有修通马路,通往学校的小路是wǒ men每天的必经之路。记得那时,天刚麻麻亮,wǒ men就开始起床,刷牙,洗脸,整理好衣服,奶奶已经做好早饭。吃过早饭,我和弟弟向学校走去,走在故乡的小路上,wǒ men唱着山歌,迎着山风进入学校,那时候,学习也不努力,但期末成绩还不错。虽然离学校近,很多时候中午wǒ men是不回家吃饭的,因为早上出门时wǒ men就会带上几个土豆和红薯。待中午一下课,然后在小路旁边用石头搭一个小火炉,悠闲地烤土豆和红薯,下午再沿着小路回家,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故乡的小路,夏秋两季最难走。小路很窄,两个人迎面走来都让不开。路的周围还长满了茂密的朗基草,毛针草,一旦下雨,雨水便在朗基叶和毛针上积上大大小小的水珠,一从路上走过,水珠便悄悄爬上了wǒ men的衣服,钻进了鞋里,弄得wǒ men全身衣物湿湿的,坐在教室难受极了!深秋时节,小路被大雾笼罩,wǒ men看不清前行的路,只得摸着后坎慢行,后果是上课迟到,耽误了很多课程,还被老师点名批评。
故乡的小路,冬季最容易摔倒。早晨的风像虎舌一般从wǒ men脸上舔过,疼痛感瞬间漫延全身,导致wǒ men脸上,耳朵上长满冻疮,天晴会痒,天冷会疼,一个冬天都不见好;假如遇上大雪天气,小路就更不好走了,路上全是积雪,走起很滑,很危险。有时候放学回家雪也没化,只得硬着头皮走,待走到下坡时,身体如同没有刹车的自行车一般,不受控制地向坡下驶去,不是掉进朗基林,就是滚进别人的自留地里,压坏村民的农作物不说,搞得全身都是泥巴,真是有些丢脸。
故乡的小路,春天走着最舒服。春天的早晨,路上没有水珠,没有冰,走在路上,鞋一尘不染,从不担心迟到。下午放学后,沿着来时的小路返回,小草长出新芽,路两旁樱桃花开得正好,再看着对面wǒ men寨子里散发的缕缕炊烟,享受极了!我和弟弟一路欢歌,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阵清风徐来,wǒ men仿佛闻到了风里的菜香味儿,浑身一下子便充满了劲,沿着菜香味儿飞奔起来。到家后,奶奶果然已经做好了饭菜。吃过晚饭,才发现黑夜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笼罩了大地。弟弟在奶奶床边坐下,谈着小路看到的种种,说着校园里发生的趣事,时间就过去了。
故乡的小路,我走了六年,它陪我度过了小学,度过了我最美好的童年。我在小路上看过最美的樱花;享受过最爽的秋风;见证过梦幻的雪花;欣赏过最美的夏天。故乡的小路留下了我和弟弟无数的脚印,它像亲密的伙伴一般,深深地刻在wǒ men的记忆里。
如今的故乡,乡村振兴,人民生活富裕,曾经的小路已经被打成水泥路,小路周围的小树被砍光,再也没有曾经的幽静。交通的便利,现在的孩子读书都是父母开车送到学校,金贵得很,曾经那起早贪黑的小路慢行的悠闲再也没有了。
作者简介:
郭华,男,布依族,90后文学爱好者,贵州民族大学在读研究生,热爱写作。作品见于《贵州作家》《威宁诗刊》《毕节日报》《劳动时报》《安徽科技报》《今日花都》《安顺日报》,散文《故乡郭家寨》获“扎根故乡,放飞梦想”征文一等奖;散文《感恩》获“乌蒙新报五周年”征文二等奖。散文《林中的坟墓》获第四届“文朝荣廉政”征文二等奖。著有散文集《樱桃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