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白敏:有趣】
(1)
整整一夜,梦中全是白敏的音容笑貌,司马锐心说,真是邪了门了,怎么自己会对一个相识甚浅的年轻男子如此牵挂?他可没有断袖之癖。
只是,慕容枫根本没有归期,这可真是把司马锐给急坏了。找来烟玉,问:“她说过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声音之急迫,唬得烟玉半天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愣在哪儿好半天。
“我问你慕容枫走得时候有没有说过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你发什么呆呀?”司马锐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烟玉看着司马锐,心里十分好奇,怎么突然想起太子妃啦,但嘴上却恭敬的回答,“太子妃走的时候是太后娘娘亲自准许的,太后娘娘并没有限制太子妃归来的时间,奴婢并不清楚太子妃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司马锐挥了挥手,示意烟玉离开,干脆直接去找祖母问好啦。
太后正与小德子在聊慕容枫,念叨着去了这些日子,怎么还不见人回来。见司马锐来了,精神才算一振,溺爱的笑着望着孙儿。
“锐儿呀,怎么今天有空来祖母这呀?”“你们在聊什么呀?”司马锐大大咧咧的在太后旁边坐下,就着太后的茶杯喝了口茶水,笑嘻嘻的问。
“太后娘娘正在和奴才聊您的太子妃呢。”
小德子察言观色的说,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看着司马哲。他知道太后娘娘甚是喜欢那个叫慕容枫的四太子妃。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四太子妃人不错,很和气,待人温和,也体恤下人,不像其他的嫔妃,或者傲慢或者刻薄或者无理,而且人也长得很漂亮,真不明白四太子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
司马锐一挑眉:“祖母,您是不是真的闲到无聊透顶了,竟然谈论起那个丫头来。对啦,那丫头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呀?”
太后微微一笑,说:“可不许在我面前说枫儿的坏话,这个枫儿就是合我的眼缘,我瞧着就是喜欢,长得漂亮,说话风趣,一点也不似这些皇宫的嫔妃,我瞧着比她那两个姐姐都强,也不比她那个妹妹差。我正想着她呢,走的时候我还特意嘱咐她,要她早去早回,可这个枫儿一走就不知道回来,怕是外婆家比这儿热闹,一回去就不想回来啦,我看,怕是我不下个懿旨,枫儿是不舍得回来啦。”
司马锐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笑着说:“祖母,慕容枫那丫头给您吃了迷药不成,您竟然如此夸奖于她,好象你们相处也不过两三日而已,呵呵,我到想让您快点把她弄回来,我瞧瞧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连您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也没见您这样夸奖过。”
太后开心的一笑,拍了拍司马锐的手,半真半假地说:“你见了就知道了,那真是一个可人儿,可惜你呀,不知道珍惜,我可是把圣皇所铸的金牌赐于她了,如果你敢欺负她,小心祖母我不饶你。”
司马锐真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瞧着太后,圣皇所铸金牌!祖母竟然把开朝圣皇亲手所铸造的金牌赐于了慕容枫那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对慕容枫印象一直不佳的祖母在短短两三日内改变了看法?他不喜欢的人,祖母一定不喜欢,这好象从他小时候就没有改变过,怎么突然,她喜欢起他绝对不可能喜欢的人呢?而且还——这个慕容枫他一定要见识见识,能够让一向不喜欢她的人喜欢上她,看来那个白敏为慕容枫做事也是有一定原因的,难道,慕容枫真有如此让人喜欢吗?
“祖母,您快点把她给我弄回来,我到真要瞧瞧她是何方神圣啦!”
司马锐一抿嘴,唇畔一丝冷笑,如果慕容枫耍什么心眼的话,那她就死定了,难道大兴王朝还就真要由着慕容青良家如此逍遥吗?越对白敏好奇,他对慕容枫越厌恶,尤其是慕容枫这一去探亲,竟然已经整整十日未归,而距离上次见到白敏也已过了七日,他的情绪简直坏透了。吩咐随从王保留在四太子府,等慕容枫一回来就立刻通知他,而他自己自然是要去散散心了,这次散心的目的就是招惹慕容雪。
(2)
因为这一日,慕容芊特意在太子府设宴宴请自己的家人,司马哲还特意邀请了自己的父皇母后。三人在路上凑巧遇到了百无聊赖的司马锐,皇上便起意,约了自己这个最为顽劣的儿子一同前往。
皇后原想阻拦,又怕扫了皇上的兴,也只得罢啦,心中暗自想,有如此多的人在场,尤其是皇上也在场,锐儿总不会太失礼吧?想虽然是如此想,心中却忐忑不安。
慕容雪盛装而出,在家养了几日,已经恢复了元气,金钗挽青丝,华服裹娇躯,大兴王朝的第一美女,绝非浪得虚名,杏眼含春水,眉端藏温柔,红唇软语醉人心,观者怎能不心猿意马。看见司马锐,慕容雪心跳立刻加速,垂下眼帘,自己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之声,如同一面小鼓敲在耳畔,司马锐一双桃花眼瞟来瞟去,那笑似是要勾了人的魂魄去。慕容芊一旁瞧见,下意识向父亲看去,慕容青良正向皇上皇后施礼,一双眼却就要喷出火来,正自强忍着。
“小雪!”
司马锐一闪身,人已在慕容雪的身畔,笑容灿烂无比。
“有没有想我呀?”
慕容雪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局促不安的模样,看起来也招人疼爱。
“咳——”
慕容青良轻轻咳嗽了一声。
“四太子,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司马锐一笑,瞧着慕容青良。
“宰相大人说笑了,这皇宫我日日呆着,这儿是我大哥的府邸,怎会是宰相大人问我,该当是我问宰相大人吧?怎么今日如此好情趣,举家来太子府饮酒?对啦,你那个三女儿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
慕容青良面上一红,缄声不语。这个四太子,表面上看着滑头的很,但论才思反应到确实不容小瞧,一不小心就被他抓了语病,把这太子府当成自己的家一般来问,仔细计较起来怕是要担个谋反的罪名。只是,想着便可恨,这个臭小子竟然敢跑到慕容王府在他眼皮底下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劫走然后再送回来,如果不是慕容枫从中斡旋,怕是不知道现在是何情形。
只是,他到现在也是想不明白,那个愚笨的三女儿是如何说动司马锐放回慕容雪的?!他知道慕容枫并不得宠,而且司马锐也一直未在四太子府留宿。
而且,而且,他就是说不上来,总觉得不是那么舒服,自从那一日慕容枫从昏迷中醒来,就整个好象换了一个人一般,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只觉得看着三女儿,他就没由来的觉得心怯。
而且,慕容雪的事,三女儿已经嘱咐大女儿告诫过他,如若慕容雪被完好的送回慕容王府,那么就再也不要提及此事,就算恼火,也得强咽了,否则,只怕是毁了慕容雪一世的清白之名。虽然不甘,但他却不得不承认慕容枫言之有理,而且是唯一的办法。
慕容芊看出父亲的恼怒和不得不忍,在一旁立刻笑着说:“前几日小妹偶感了风寒,在家里休养了几日,这几日好了,对父母说,想念她的大姐夫和大姐,正巧我的父母也多日没有见我,便一起来看望我。我也乐得趁此机会宴请一下我的家人,一解思念之苦。至于三妹,怕是还在路上,应该快回来了吧。”
司马锐一撇嘴,“你们家到也有趣,前些日子慕容枫出嫁前感了风寒,这几日你这小妹又感了风寒,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呀?”
皇上看着慕容雪,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难怪自己的四子会为了她神魂颠倒。
“慕容爱卿,令女果然当得起大兴王朝第一美女的称号,爱卿有此女,足矣,连朕都要羡慕爱卿啦,哈哈。”
皇上呵呵笑言,瞧着慕容雪。慕容雪偷眼看向皇上,虽近不惑,仍英姿勃发,与大姐夫相比,更有一番令人敬仰的男子汉气概,历经尘世磨练,眉目间成熟稳重,加上天生的皇家气度,令人观之深敬。眼见皇上瞧着自己,不由自主羞红了脸。
皇后一边瞧见,微微一愣,心中怔了怔,却没开言。这慕容雪原本貌美,今日盛装而出,更显得美丽动人,皇上也算是坐拥天下佳丽的人,竟也动容,只怕不是好征兆,如果——轻叹一声,和慕容枫比起来,这慕容雪美中总略带些凡俗之意,不似慕容枫清丽悦心。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虽然不过见了一面,皇后心中竟然有几分想念那个如水般的慕容枫,难怪婆母会喜欢,以婆母的眼光,能被她喜欢的,一定是人中凤才对。
(3)
一路舟车劳顿,慕容枫累到无力,古代好是好,就是交通不方便。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换做白敏的时代,坐火车顶多一天一夜,坐飞机也就是几个小时,现在可好,一路上风景到真是不错,树长得高大茂密,花开得娇艳夺目,果也结得热闹,人也生得淳朴,可就是马车坐得太累人太无聊。
出宫十天,前几天醉花楼应付司马锐,后几日才正式外出,可这后来,初时尚且有趣,坐着马车,身旁有高手保护,有春柳伺候,沿途风景如画,乡土人情颇是有趣,真是乐得很,可是几日下来,颠得慕容枫一个字——晕!后来给外婆上完香,她便直接用睡觉应付旅途劳顿,住店,赶路,赶路,住店,周而复始。
终于,马车停在了四太子府外,慕容枫车内伸个大大的懒腰,掀帘下车,走进四太子府,眼见一切,倒有几分亲切感。
“春柳,命人关上府门,不许任何人透露我回来的消息,等我洗个热水澡,稍做休息后再做打算。”
慕容枫知道太后少不了要去见,但一路风尘仆仆,总要收拾一下再说。
烟玉跟着忙碌,见慕容枫回来,她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这几日四太子就跟中了邪似的,人虽然不住在这儿,却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逮着机会就问,“慕容枫那丫头回来没有?”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听语气,恶狠狠的,不像是想念慕容枫,但期盼之意却是不加掩饰。
搞得烟玉真是一百个不明白,却不敢问,而且太后也常常派小德子过来询问慕容枫回来没回来,那份关心到真是真心实意。让她替慕容枫开心。
“四太子妃,您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怕是四太子杀了奴婢的心都有了。”
烟玉笑着说:“天天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奴婢听得耳朵都快出茧了。”
慕容枫一笑:“怕是咬牙切齿的念叨我吧。烟玉,若是想我开心,到不如换个话题说说。”
烟玉一笑,这个慕容枫真真是个有趣的人儿,难怪太后娘娘喜欢她。
“这马车可真是坐不得。”
慕容枫滑进热水中,雾汽中满足的吁了口气。
“啊,——还是这儿好,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草窝,呵呵,当然,这儿可不是草窝。马车一路颠啊颠,颠得我都快散架了,真是痛苦。风景真是美,交通工具真是落后。”
舒舒服服的坐在热水中,享受着春柳的按摩,慕容枫不经意的问:“烟玉,这几日府里有什么有趣的事呀?有什么人来过吗?”
“有啊,前几日大太子妃来过,和四太子聊了几句。有趣的事到是没有,只是这些日子四太子在府里呆得时间比以前长一些,但情绪不是特别的好,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再有就是不停的问,主子您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就是太后娘娘那边的小德子,几乎是每天一趟的过来问主子您什么时候回来,说是太后娘娘想念的很。”
烟玉笑着说。慕容枫微微一笑,看情形,慕容雪已经没事了,这个司马锐还真不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恐怕正窝了一肚子的火,搞不清哪里来的白敏,等着她慕容枫回来问个明白呢,否则,司马锐才不会管她慕容枫的死活呢。
瞧了眼烟玉,笑着说:“烟玉,我想去看看祖母,您要不要和我同去?春柳,你也累了,歇息一会去吧。”
“主子,那当然好。”烟玉开心的说。
王保四处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四太子司马锐,平常四太子常去的地方他都去了,就是没有四太子的影子。垂头丧气的回来,路上碰到一个大太子府里的太监,无意中一问,才知道自己的主子正在大太子府上,匆匆赶过来,见了司马锐,不用他开口,司马锐立刻从大太子府里出来,上来头一句话:“慕容枫那丫头回来了?”
“是的,主子,太子妃刚刚回来。——也不是刚刚回来了,奴才找了您有一两个时辰,想必太子妃已经休息啦,一路劳顿,定是困乏的很。”
王保是司马锐身边的一位带刀侍卫,也是太监,但有官职。司马锐听后也不多话,甚至不做告辞,带着王保就离开了大太子府。
司马锐简直快要疯掉了!慕容枫这个丫头真不是一般的可恶,而是相当的可恶。可恶的让他想要立刻把她揪到眼前,狠狠的揍上她一顿才解恨。
他带着王保从大太子府匆匆赶回自己的府邸,整个院落里只有仆人在静静的忙碌,到是看得见春柳,正在整理物品,却没见到慕容枫,春柳说刚刚由烟玉陪着去了太后娘娘那。
(4)
司马锐再赶去祥福宫,可好,也是没人,宫里的丫头说,太后娘娘由四太子妃陪着去了花园,哪个花园,宫里可是有数不清的花园,总不能一个一个的问,一个一个的找吧?他真是火大,却无处可泻。
而慕容枫正陪着太后在一处花园里赏菊,一见到慕容枫,太后可真真是乐坏了,拉着慕容枫的手,一张脸上全是笑容。慕容枫则带了些路上买到的好玩的小玩意给太后,虽然说手工有些粗糙,但太后从没有见过,喜欢的不得了。朝中的大臣们到是常常会有进供,漂亮的、精美的、珍贵的物品多得数不清,可有谁是真心?太后清楚,送这些个东西,大臣们也只是希望获得太后的欢心,间接的让皇上高兴,也许可以得到奖赏。但慕容枫不是,她只是觉得好看好玩有趣,就特意买了来让太后开心,所以太后真的是很喜欢,东西可以花钱买来,如果自己想要,皇上可以成马车的买来,但用心怕是不及慕容枫一分。
花园的菊花开得正盛,菊香扑鼻,小德子跟在后面侍候着,太后的两个贴身丫头欢喜、欢悦也跟着在园子里慢慢的走着。
“枫儿,wǒ men到前面亭子里坐着歇歇,喝杯茶,你呀,刚刚从外面回来,身子一定乏的很。”太后关切的说。
“谢谢祖母。”
慕容枫乖巧的一笑,对于她来说,太后只是一位老人,她在白敏的那个时代里,也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她并不怕太后,有什么好怕的呢,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朝代,生命对她来说,也许就只是一场梦的时间,说不定哪一刻醒来就已经是另一个朝代,另一番天地。
看着外面有太监过来和小德子低声说了几句,小德子紧着几步走过来,和太后、慕容枫说:“太后娘娘,四太子妃。刚刚大太子府里来人说,四太子妃的家人都在大太子府里,问太后娘娘和四太子妃要不要过去瞧瞧?”
“是吗?”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慕容枫。
“枫儿,要不要过去瞧瞧?”
慕容枫一笑,瞧着小德子说:“德公公,烦你和刚刚来传话的公公说一声,慕容家不能如此的无礼,年纪轻轻的一群人,怎好让祖母前去,真真是失礼。烦他转告枫儿的家人一声,有时间我自会前去探望。”小德子心中暗自说了声,这个慕容枫果然知书达理,这话说出来,让人听着也舒服,难怪太后如此宠爱于她,说实话,怕是那个大太子妃也没她如此明理义。转身和那个太监言语了几声,来的太监匆匆转身离开。
“枫儿,”太后心中高兴,这个慕容枫真真是不错,什么事都淡淡的,但情理不差分毫,到并不见得是因为自己是个太后,统领着后宫,而仅仅是因为长幼有序才如此,更让太后开怀,瞧着高兴。
过了半个时辰,太后正和慕容枫在花园小亭内喝茶,一大群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正是慕容芊他们一行人。
太监的话传到慕容芊的耳朵里,唬得慕容芊头脑子一紧,真真是失了规矩,原是想让太监请太后来此饮酒,刚巧皇上皇后也在此,但却忘了太后是后宫中最尊贵的人,怎可移步到大太子府来瞧他们。
于是,稍做休息后,慕容芊客气的邀请大家去花园赏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来给太后请罪。
太后瞧着他们走近了,对慕容枫说:“你姐姐这个人呀,到真是聪明,瞧,你的话刚传过去,这不就赶来请罪了吗?只是扰了wǒ men的清静,实在是无趣的很,真不如wǒ men娘俩在这坐着静静的说说话好。”
慕容枫微微一笑,一眼瞧见了慕容雪,但却微微一愣,怎么是皇上走在慕容雪的身旁?她虽然没见过皇上本人,但四太子府中有皇上的画像,断不会认错。
只是那皇上的神情有些暧昧,慕容枫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兆。想必慕容芊这次请客自有她请客的道理,但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给慕容雪惹来麻烦。
正在想着,远远的听见有人喊了一嗓子:“慕容枫,臭丫头,你快点给我出来!”
(5)
大家都是一愣,太后一眼就瞧见是自己的宝贝孙子司马锐,正站在不远处冲这一群人吆喝,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枫,却瞧见慕容枫脸上一抹笑意透着几许顽皮,心下到是觉得对付顽劣的孙儿,怕是自己还不一定有这个慕容枫有办法,否则也不会让孙儿天天到祥福宫烦她,不停的要她马上把慕容枫给弄回来。
“祖母,您信不信,他还不知道哪一个是枫儿?”
慕容枫顽皮的说,看着太后,嘻嘻的笑着,明显的不以为然。这样也好,免得宫中生活无趣,有这么一个活宝“丈夫”,想必日子一定不会乏味。
说实话,司马锐还真是不知道这一群人中哪一个是慕容枫。他是见过慕容枫,但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具体慕容枫是何模样,他还真是说不出来,路上听大太子府的太监说,大太子妃一行人从太子府出来后到花园赏花,同时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原是想请太后娘娘去太子府玩耍的,可四太子妃却说道理不通,只得换了大太子妃前去请安。
司马锐听太监这么说,心中到还真是赞了一声慕容枫这丫头还真是懂事。匆匆赶过来,看得见一群花枝招展的人儿,一时之间不晓得慕容枫躲在哪儿,所以恼怒的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把皇上皇后给吓了一跳,皇后略有些尴尬,当着慕容青良的面,这司马锐也太不晓得分寸了,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不待见慕容枫,再怎么说,慕容枫的亲爹也在这儿。
皇上扭头看了一眼儿子,冲慕容雪一笑说:“难怪你爹不舍得把你嫁给锐儿,换了是我也是不舍得的。”
想了一下,似乎是觉得不妥,不舍得慕容雪,为何舍得慕容枫呢?对啦,慕容枫到底如何不如慕容雪,让慕容青良做出这般决定,舍一个保一个呢?
(6)
那边慕容枫跪下对皇上皇后施礼,态度温和恭敬。
“慕容枫见过皇上皇后。”
话说得温婉自然,听着就如一阵温和的风拂过,透着一股子舒服,既不显得卑微也不显得狂妄,且行动举止落落大方。
皇上一愣,听这声音,应该是个清秀的小姑娘。
“你抬起头来。”
皇后一愣,心说,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般冲,而且还神思恍惚,难道这慕容雪真有如此大的魅力不成,连皇上也不能抵挡?看向慕容枫,心中有些担忧,她喜欢这个平和温婉的小姑娘,比起慕容雪,慕容枫更让她疼惜,嫁了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依然不见有什么异举,虽然有拒婚的前情,可并不让皇后生厌,换做自己怕是也不肯答应。
慕容枫轻轻抬起头,不急不躁,心中暗说:这个皇上,也太不知礼貌。面上却平和如水,端得是沉稳安静,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皇上。
面前的男子,年纪约在五十左右,鬓角有些许白发,脸上却还不多见皱纹,只有些沧桑藏在眼底,眼神看起来冷冷的,不是那么容易让人亲近,而且还带着审视的味道,打量着面前的自己,一股王者之气游于周身,令人观之生敬。
这些日子,慕容枫翻看过大兴王朝的历史,这位皇上是大兴王朝的第四任,在位已经有二十五年。
慕容枫想:能够把个大兴王朝治理成这般模样,也是个有道的明君,姑且原谅他的无理吧。
而皇上此时也正在静静的打量着慕容枫,站在他面前,并无任何惧怕之意,不像慕容雪,看见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敬畏,眼底藏着娇羞,慕容枫完全不是,落落大方的站着,回视着皇上。眼神清冽,表情温和,眼底也藏着些许探究,不过到不让皇上觉得唐突,眉清目秀,清丽胜仙,容颜并不次于慕容雪,似乎还更多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着一件淡紫的衣裙,颜色轻柔,如同池上荷花,枝头丁香,行动之间端庄轻灵,青丝垂于肩,束一同色缎带,只一只玉色的蜻蜓轻轻颤于一言一行间。没有慕容雪精致的华丽,却有着慕容雪没有的沉静自如。两人真是各有千秋,却不好细细比较,恰如百合与之牡丹,前者圣洁后者雍容。
“你是锐儿的妃吧?”
皇上语气和气了许多,看着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女子,他还真不好意绷着脸,这个慕容枫和慕容雪果真是不同,也不晓得当时慕容青良是如何取舍的,如果是换做自己,怕是这两个哪一个他也不舍得嫁给自己儿子这样顽劣的人。
慕容枫微微一笑,毫无怯意,点了点头。
正要说话,眼见得司马锐向这边走过来,他大约还在寻找他印象中的慕容枫,浑身带着危险的信息,经过慕容雪的时候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仍是把慕容雪吓得一哆嗦,不由得替三姐担起心来。
那边吴蒙悄声对自己的妻子慕容瑜说:“我怎么瞧着三妹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是说言行举止,怎么瞧着大方多了,如果不是瞧着模样——不过,我也觉得三妹妹模样也比以前漂亮了,难道真是像大姐说得一样,生了一场病,好了之后性子也变了不成?”
慕容瑜微微一笑:“我还正在奇怪呢。以前三妹哪敢有如此大胆,见了皇上不早就吓得脸色都变了吗?也许大姐说的是真的,开始大姐说小妹是三妹给救出来的,我还不相信,如此看来,还真说不定是真的,我真想问问她,她是如何游说动那般难缠的四太子的。我估计没人拿他有辙的。只是,现在她要如何应付司马锐呢,我看他火气好象蛮大的,怎么这么大的火?!”
“慕容枫!”
司马锐一步就到了慕容枫的面前,一把抓住慕容枫的胳膊,他正愁找不着慕容枫呢,到是王保一眼看见,说上面那个穿紫衣的就是慕容枫,他到要瞧瞧,慕容枫有多大的胆。
“你回来不好好的呆在府里,满园子乱窜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找死是不是!”
慕容枫一抬头,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四太子,您可否轻一点,您打算直接体罚是不是?您到是好歹的让我解释一下呀。”
“锐儿,休得无礼!”太后不高兴的说:“什么叫满园子乱窜,枫儿回来后就来看我了,是我让她陪我来园子里赏花的,你刚来凶什么凶?快点放开枫儿。”
司马锐呆愣在那,看着面前那张明净的面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白!敏!怎么可能是你?你到底是男还是女?”
慕容枫又是恬净净的一笑。
“四太子,您开什么玩笑呀,什么白敏?枫儿自然是个女的呀。是不是,祖母。”
司马锐的身子是僵硬的,他眼前全是不停的闪现的交错的画面,无法连贯。盯着慕容枫,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白敏和慕容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他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而且,这个慕容枫和他印象中的慕容枫截然两人,仿佛突然间枯树开了花,心里头的情绪还真是乱,好象有点失望,有点茫然。他是绝对不会喜欢慕容枫的,那般乏味的一个女人,木头美人一个,实是无趣,可,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白敏还是慕容枫?
一时之间,司马锐唯一可做的就是抓着慕容枫的胳膊呆呆的站在那,他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傻瓜。
“锐儿,放开枫儿。”
太后走过来,拉了一把司马锐,有点奇怪孙儿的反应,好象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人有点呆呆的,可,慕容枫只是淡淡的笑着,站着没有动呀。
“枫儿明明是个女的,你怎么了,大白天的说胡话呀。”
司马锐盯着慕容枫,还是有点迷糊,松开了手。
慕容枫微微笑了笑,冲太后施了一礼,轻轻的说:“谢谢祖母。”眼神轻轻一瞟,从司马锐身上一闪而过,笑容中带着几许恶做剧的痕迹,没有任何人发现,大家只看到慕容枫并没有介意司马锐的行为,反而表现的淡定,到是司马锐看起来有些个傻兮兮的。
“你到底是慕容枫还是白敏?”
司马锐盯着慕容枫,脑筋好些有些清醒了,完全不理会别人眼光,甚至无视祖母的阻止,他现在一定要搞清楚,白敏和慕容枫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是慕容枫呀。”
慕容枫平静的说,眼睛清亮亮的,心里头却在笑。
“白敏是谁呀?四太子,您怎么啦?是不是认错人啦?”
“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认错人。”司马锐没好气的说,吐了一口气,看着慕容枫,恨恨地说:“行,慕容枫,回去我再和你算帐。”
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回头看着慕容枫,提高声音。
“慕容枫,跟我回去。”
慕容枫心中冷笑一声,行,wǒ men回去再说,糊弄你就当是做场游戏。面上却依然温和的微笑着,似乎完全不以为然,对太后,皇上皇后及其他人略微一施礼,随司马锐一同离开。
经过慕容芊的身旁,她忽然静静的用任何人都听不清,唯独慕容芊仔细听方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的说:“慕容芊,如果再不收场,你怕是要喊慕容雪一声娘娘啦。”
“慕容枫,快点!”
司马锐走到花园的出口,头也不回冷冰冰地喊。
慕容枫紧走几步,到了司马锐的身边,背对众人,侧目看了一眼司马锐,同样冷冰冰的声音。
“四太子,你精神还真好,那么大的声音干嘛,人吓人吓死人的,我心脏好好的让你吓坏啦。”
“慕容枫!”
司马锐简直快被这个臭女人给气死了,就算她真的是白敏也不成,看着温和可亲,实则难缠的很。
“你给我闭上嘴!”
慕容枫一撇嘴:“成,司马锐,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闭嘴。”
说完,双唇一抿,再不吭声,抬腿向前走,理也不理司马锐。
司马锐一窒,这个臭丫头,还真够‘讨厌’的!
“烟玉,快点跟上你主子,如果锐儿做事出格,你立刻通知我。”
太后立刻吩咐烟玉跟上,心里头还真是替慕容枫担心,好在,这个司马锐虽然顽劣,到还从未动手打过女人,想来应该不会对慕容枫动手,但是为防万一,还是让烟玉盯着点好。
“是的,太后娘娘,我这就去。一定不会让主子有事的。”
烟玉匆忙的跟上前面的一行人,王保也是悄没声息的跟着,心想,这一回去,一定热闹的很,但愿不要出事才好!
回到四太子府,府门一关,慕容枫表情愉快的在石凳上一坐,看着满院花草树木,一副乐得逍遥的模样,完全无视司马锐的恼怒表情,甚至完全不当面前有这么一个人站着。
“慕容枫,谁让你坐下的,起来!”
司马锐这个气呀,这个臭丫头还真当他是透明人呀,自己一坐,一脸轻松的看着周围,似乎对于自己的恼怒根本就没看见,她以为她是谁呀?真当自己是四太子妃就不用怕啦?就算是这样,他一样可以治得了她。
慕容枫眼皮不抬一下,看着一盆菊花垂下来的漂亮的细长的花瓣,就好象什么也没听见,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微笑。
“慕容枫,你耳朵聋了吗?我说,让你站起来!”
司马锐气极了,就差上去把慕容枫一把给拽起来了,同时一挥手,冲着站在周围的奴婢们大声说话。
“你们都给我滚!”
奴婢和太监们立刻远远的散开了,烟玉、王保和春柳心中担心慕容枫却不敢再做停留,只得悄悄的躲到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如果实在不行,就去搬救兵。慕容枫听得众人都散去了,从石凳上站起来,继续看她的花,还是不理司马锐。
“慕容枫,你给我解释一下白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锐自己在石凳上坐下,眼睛盯着慕容枫。
“如果说假话,小心我立刻休了你,让你滚回慕容王府!”
慕容枫依然不说话。
慕容枫!——”
司马锐真是气极了,站起来,在慕容枫面前站定,冲着慕容枫大吼。
“马上给我说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凶什么凶!”
慕容枫脸色一沉,冷冷地开口。
“司马锐,你真当自己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吗?是你先让我闭嘴的,我闭了嘴,你又问我什么白敏,我哪里知道什么白敏,故意找茬是不是?不要用休我吓唬我,我还巴不得你休了我呢,信不信我一样可以休你!祖母给我的金牌对你们这些个皇子皇孙就如同上方宝剑之对平常百姓,一样有生杀大权,杀你是不现实,可以治你罪倒有几分可能。”
司马锐一愣。
“白敏是什么人?什么地方认识的?”
这次换慕容枫问,表情认真的无法让人怀疑。司马锐真真是愣了,这个慕容枫,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敏是一个公子。”他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
“在醉香楼见过,就是他向我寻的慕容雪?”
“那你该去问慕容雪。”
慕容枫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去,继续看那盆菊花,其实是为了掩饰几乎已到唇边的失笑,声音背对着司马锐传过来。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白敏是位公子,你不至于怀疑我慕容枫是男儿身吧?慕容青良天大的胆也不可能送一个男儿来。醉香楼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应该是温柔之乡,那种地方岂是我一女儿家可以去的?”
司马锐明明觉得慕容枫是故意的,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对啦!”
慕容枫忽而又开口。
“他去找你寻慕容雪做什么?如果要找慕容雪应该去慕容王府,为何要来找你?”
司马锐一窒,气得一屁股坐下,再不去理会慕容枫。
“难道,”慕容枫的面容突然在司马锐面前放大,继而又退向远处,“他和我长得很像吗?我也想见见呀。如果你找到了,一定要引见我认识这位白公子。为这位白公子挨了顿训,如果不能得见,实在是遗憾。”
司马锐唯一的反应就是苦笑。
“慕容枫,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自然是真的。”
慕容枫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回答,眼底有着努力隐藏的失笑,这个傻瓜,竟然和她玩这一套,给他来一个抵死不认,看他怎么办,我就是不承认我是白敏,你又能拿我如何。如果想玩,wǒ men就玩个痛快!
“春柳,”慕容枫唤了一声,春柳应声立刻走了进来,慕容枫看着她微笑着说:“去吩咐厨房做点吃的,我饿坏了,回来就去了祖母那,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呢。”接着转头看着司马锐:“四太子,你要不要吃饭?还是去别处吃,你好象没有在四太子府长时间停留的习惯,如果有事要办,我就不留你啦。”
说完,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离开了,只留司马锐一个人生闷气。
司马锐心里这个气呀,可又发不出来,就觉得白敏有些蹊跷,但慕容枫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好像让人涮了,真够可以的。仔细想想,两个人的容貌确实非常相像,简直就像是孪生兄妹。但,慕容枫有这般胆量吗?她不一直都是一个相当木讷软弱的人吗?还是白敏确有其人?!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