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伟
秋风拂过垄坡,春夏以来垄上争奇斗艳的野花,差不多快要销声匿迹。那几根攀援到树梢的丝瓜藤蔓,上面零星点缀着三两朵黄色花朵。有人说,树有树的伟岸,花有花的柔美。瑟瑟的秋风中,垄坡上树儿的黄叶开始飘零;朝开暮萎的丝瓜花,再也展示不了柔美,也很难结出丝瓜。花瓣清早也都闭合着,耷拉着脑袋,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看它爬上了树梢,也许是想借助树的高枝来炫耀自己。现在,就是张开喇叭形的口,也再吹不出往日的高傲。在垄上,到是匍匐在草丛中,野地上,默默盛开的扁豆花,更加引人注目。让我每次路过,总会不自觉停下脚步欣赏一会,也时常会发自内心,对扁豆花感叹一番。
这些扁豆开着淡紫色的花朵,已经很美了。秋风中,扁豆花开得正旺。远远望去,好像一缕缕紫色的云雾缭绕,更加美轮美奂。一丛丛;一簇簇;一串串的,像一只只娇小玲珑的蝴蝶,停落在柔长的蔓藤上。只要秋风轻舞,扁豆花三角形卵状花瓣,就会随风摇曳。那景况如千百只蝴蝶,同时震颤着翅膀。闭上眼睛,脑海里即刻会浮现出震撼人心,盛况的画面。耳朵里仿佛也会听到蝴蝶抖动翅膀的嘤嘤作响。扁豆花的香,清淡幽远,香味绵绵不绝。也时常逗引得蜜蜂、蝴蝶来丛中嬉游起舞。恍然间,我就会分不清那是真蝴蝶,那是扁豆花。那一方景色由静态的美,瞬间转换成流动的风景。
在那些长长的扁豆藤上,已经结了许许多多深紫色的豆荚。它们大大小小,形状像弯月,像蛾眉。围绕着藤蔓,前后左右簇拥着,直立地排列着。豆荚和扁豆花一样,很少有低垂的。透着一股奋发向上的意味。每根扁豆的藤蔓上,有花也有豆荚。花开花落,豆生豆长,你追我赶,生生不息。或多或少,像是在诠释着一种生命和生活的意义。
扁豆花和扁豆与我,并不陌生。扁豆是wǒ men家乡最常见,最朴实的豆类植物。夏秋时节,去到乡村,很容易就会在人家的菜地里、院落中,看到有种植的扁豆。这些扁豆,有白色的,也有紫色的。它们各自开着自己肤色的花,结着自己肤色的豆荚。人们在种植扁豆时,一般都会在旁边搭上架子,让豆藤自由攀缘生长。或者是种在树旁、墙角。让扁豆藤顺着树干,墙角向上攀缘。扁豆藤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植物。它的每一根触须,都是向上的,像是随时随刻都做好了向上的准备。扁豆藤的依附攀缘,不是为了刻意地炫耀自己,而是更好地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开更多的花,结更多的扁豆。扁豆花和藤长势都特别旺盛,生长期也比较长,几乎能够从夏末一直开到深秋。
扁豆是夏秋时节,上好的绿色蔬菜。可选择嫩一点的扁豆切丝配以素炒,也可以用扁豆配肉类红烧。不要说吃扁豆,就连那红烧扁豆的汤汁,也是下饭的美味。想到就会口舌生津。
扁豆好吃,扁豆的花自然功不可没。扁豆花不仅仅能够结果,还是治疗一些病疾的良药。其中,《本草便读》就有记载:“扁豆花赤者入血分而宣瘀,白者入气分而行气,凡花皆散,故可清暑散邪,以治夏月泄痢等证也”。《岭南采药录》中也说:扁豆花可“敷跌打伤,去瘀生新,消肿散青黑。”自己对这个说法,倒是深有体会的。小时候顽皮,经常磕碰伤身体到淤青肿痛。扁豆花开的时候,父母亲就会把采摘回来的扁豆花捣烂,直接敷在我的伤口上。一般一两天时间就能够止痛消肿。刚敷上时的滋味,清清凉凉的,瞬间就感觉减少了许多痛苦。
对于扁豆花这样一个尤物,自古至今。盛赞其美的,当然不在少数。刘凤梧在《辛卯乡居即事》中吟到:“偶傍桑阴学种瓜,贪凉偏趁日西斜。南风阵阵吹香气,知是新开扁豆花。”一阵阵新开扁豆花的香气随风弥漫,真的让人回味与流连。不过,我还是觉得洪存恕写出了秋天的扁豆花与其它花的本质区别。“篱菊原为霜下杰,未霜难为萧艾别。此时唯有扁豆花,开向园中补花阙。”尤其是在眼前的垄坡上,已经很难看到其它花朵娇艳的身影。唯有这些扁豆花,依然在秋风中分外妖娆。
真的是:垄上秋风几徘徊,最美还有扁豆花。
作者简介:
孙伟,男,安徽全椒人。文章发表于《滁州日报》《全椒晨报》《笔锋文学》等刊物和《西部散文选刊》《天府散文》等网络平台。系列行走散文入选《2017中国行走散文作家二十二强》,偶有诗文在全国文学大赛中获奖,获奖诗文被收录于《黄瓜礼赞》《艾香远兮》《粽香集》《诗词达人写寒亭》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