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像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清晨,拉开厚重窗帘的第一幕,便是郁灰色的天空下,那堵苍白的山崖无声的叹息。是的,我住在山崖之下,这一住便已两年之久。时间,似乎总是从清晨,到清晨的重复,那是一条无数人横渡的河,冲散青春的洪流,卷走无数记忆的“凶残”,只留下如那山崖一般,只需平铺直述的点滴。我想我也像那山崖一样,高耸却又泛不起丝丝涟漪。
我住在山谷之中的县城,最邻近山崖的房子,仅仅只隔着一条似乎“川流不息”的路,一条昼夜不歇的河,如此而已。自从我来到这里,便与山崖日夜相对,日夜相伴,wǒ men从来交流,直至今天。清晨,我再一次拉开厚重的窗帘,在晨曦窥见它的身躯,伟岸的无法描述,因为我就在崖下,时刻仰望,视线必须飞过屋檐,才能落到他的身躯上,凹凸不平、折折皱皱,毫无颜值的白,矗立在那里,留别人观赏,或是观赏别人,和我一样。
我从未偷窥过它的心情,像今天这样,也从未赤裸裸让它“偷窥”我的心情一样。十一月的清晨,的确是郁灰色浓雾笼罩的晨风、细雨,绵绵里的婆娑,雾走。当流水、车马交响,我只是拉开了县城里的一扇窗,看见了那堵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崖,却发现它的伟岸早已模糊,藏在了雾的身后,筑起了崖、雾、天一色的墙。我就在“围城”里,它也在“围城”里,筑起高墙,是因为它的伟岸,也是因为我的心防。就像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人,wǒ men“有吃有喝”,却不能“好吃好喝”,是因为那“墙”,让wǒ men心生饥渴,而又无力反抗,无力承受。
听叮咚的流水欢唱而过,看风驰电挚的车辆极速而过,它们没有“墙”的阻挡,欢快极速的离去,留我在“围城”里,与山崖相对,日夜作陪,我苦恼不已。我想随着流水,轻松欢快的穿梭于嵩山峻岭之间,那一定像一叶翩翩的轻舟,漂浮在淙淙溪流之上,随着水波逐流。
到了三十岁结婚、生小孩,然后轻舟上多了一个生命,我负重继续前行,直至轻舟外壳剥离,露出里面的铜锈、恶臭,我已不知到了那里,还能去往哪里?然,水墨里添香的青涩,我还留有,似乎这姻缘里的“围城”,我可以是“孙行者”,或者“行者孙”,但都离不开土壤孕育生命的“力量”。
而我的年龄是尴尬的,却也像栀子花一样的清香,尤其在那堵山崖的衬托下,我的渺小,自有芬芳。自从我认识到“墙”的存在,每晚都能安然晚睡,因为我要逃出这藩篱,不是从清晨,到清晨的重复,而是荆刺的桎梏,割疼了我的心。它告诉我攀爬的意义,也许永远在“万山圈子里”,但你的“空喜欢”可以浏览“一山放过一山拦”的人生风景,壮丽或者朴素,你都将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