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她在暗中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脸，
他在她的对面坐下，一如既往对着她微笑。
她不动声色的吃饭，聊天，他低下头的时候看着她，
那样一张熟悉的脸，她梦中总是出现的脸。
很自然的笑，大声的说话，唱歌，开玩笑，
好像一切都跟原来一样。
她发现他的眼神有变，变得及其的温柔，
心脏的那一小块肉突突的疼，
疼的她想剜掉不要了。
那段时光里，她总是要求他，
买花，吃饭，喝酒，聊天，拥抱，亲吻，
反复的问爱还是不爱。
于是，他的眼神又变得更加的温柔和悲伤，
他说，我想到这些的时候，为什么会难过。
她接过他手中的烟，还是那样的味道，
彼此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他笑着说出她睡觉的时间，
起床的时间，回家的时间，
说她干过的事情，说过的话。
她并不觉得惊讶，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在的，
存在于她的身边，
在人群里，她也早就习惯了寻找。
他伏在她的肩膀流眼泪，
他把他的情感和脆弱放在她的面前，
像孩子一样的无助，她抚摸他，说不出话。
她从不在他的面前掉泪，
眼神模糊的时候就会扭过头去，
看天空，唱歌，笑，说话，看着他。
她说，我喝醉酒是什么样子。
他说，傻笑，发呆，说话，
说你委屈的话。然后她开始沉默。
他说，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说有一家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一定有人陪伴，也许是一个人。
她之前一直把他安排在自己的未来里，
幻想过和他做过许多的事情，
只有和他才做的事情。
也许是她想的太多，于是她觉得，
她和他看了大海，牵手，结婚，生小孩，
可能是这样，她觉得他一直是属于她的。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也许她一直要的就是简单的感情，
不复杂，没有伤害，
于是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她从没有试图让别人走进自己的内心，
她的内心一直为他保留。
她可以随时爱上任何一个人，
和这个人是谁无关，
她谁都爱，都可以认真的爱，
但是，她谁都不爱。
她说，爱情一生拥有一次就够了，
这就是她的爱情，
他爱上的是常常让她掉眼泪的人。
她不后悔爱过，但她后悔离开。
她是一只频临灭绝的小兽，
勇敢无畏的向前，她没有退路，
于是，只在黑暗里舔伤口。
七，他这样叫她。
他说，我爱你。
于是，她终于笑了，
眼泪就这样的掉下来。
很多年后，如果再遇见，
会笑着看着他，
一眼穿越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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