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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本华:人们最常做的一件大蠢事

收录时间:2022/1/14 14:39:00

关键字:情形  塔米  错觉  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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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般来说,人们最常做的一件大蠢事就是过分地为生活未雨绸缪——无论这种绸缪准备是以何样的方式进行。

为将来做详尽的计划首先必须以得享天年作保证,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可以活至高龄。就算一个人能够享有较长的寿命,但相比订下的计划而言,时间还是太过短暂了,因为实施这些计划总要花费比预计更多的时间。

另外,这些计划一如其他事情,都有太多遭遇阻滞和失败的机会,甚少真能达致成功。最后,就算wǒ men所有的目标都一一实现,wǒ men却忽略考虑了时间在wǒ men身上所带来的变化。

wǒ men当初并不曾想过wǒ men并不可能在一生中始终保持创造的能力和享受的能力。因此,这样的情形经常都会发生:wǒ men埋头做事,到了目标实现的时候,wǒ men所取得的成果已经不再适合wǒ men的需要了;或者,wǒ men成年累月为某一工作做准备,但这些准备工夫不为人知地消耗了wǒ men的精力,到头来,wǒ men再也无法进行计划中的工作了。所以,经历长年的拼搏,历尽诸多风险,wǒ men终于获得了财富,但到了这个时候,wǒ men已不再有能力享受这些财富了。wǒ men其实就是为了别人苦干了一场。

或者,经过积年的艰苦努力,终于如愿爬上了某一职位,但wǒ men却已经无力胜任这一职位的工作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屡见不鲜。这是因为wǒ men所追求的结果来得太晚了。或者,与此相反,wǒ men太迟着手做事情了,也就是说,就wǒ men做出的成就或者贡献而言,时代的趣味已经改变了。

新一代的人成长了起来,他们对wǒ men成就的事情不感兴趣;其他的人走了捷径,赶在了wǒ men的前面,种种情形,不一而足。

贺拉斯的这些话就包含了这方面的意思:

为何耗损你的灵魂!

它远远应付不了你定下的永恒的计划。

02

诱使wǒ men犯下这一经常性错误的原因是wǒ men的思想之眼产生了不可避免的错觉。由于这一错觉,从人生的开始放眼前看,生活显得一望无尽,但是,当人们走到了人生旅程的终点回眸审视一生时,生命却又显得相当的短暂。

当然,这种错觉也有它的好处:因为如果人没有这种错觉,伟大的事情就很难产生。

在生活里,wǒ men所遭遇的情形类似于这样的例子:当旅行者迈步走近看到的景物时,景物的形状与他从远处看见的并不一样;这些景物就好像随着旅行者的靠近而变换了形状。wǒ men的愿望与这种情形尤其相似。

通常,wǒ men最终获得的并不是wǒ men当初所追求的——这最终获得的东西甚至比当初所追求之物还要好。还有就是,wǒ men在刚开始的时候选取了某一条途径追求某一样东西,但却一无所获,但在另外的一条途径反而找到了它。

此外,这样的情形也经常发生:wǒ men追求快感、好运和欢乐,最终却获得了教训、思想和认识——这些真实、永恒的好处取代了原先那些匆匆的、表面的好处。

这一思想贯穿于歌德的小说《威廉·迈斯特》,它构成了这部著作的基本低音。因此,这本小说是一部思想性的作品;也正因此,这部小说的级别远远高于所有的其他小说,甚至高于华尔特·司各特的作品,后者只是伦理性的作品,也就是说,司各特的小说只是纯粹从意欲的角度描写和解释人性。

这同样是《魔笛》——这一怪异、但却意味深长的象形文字般的作品——所蕴含的中心思想。这一中心思想通过粗重的音乐线条和舞台装饰象征性地表达了出来。如果在这歌剧的结尾处塔米诺要占有塔米娜的愿望消退了,取而代之的只是要求进入并且终于进入了智慧的宇宙,那么,这一中心思想就会表达得完美无瑕了。

相比之下,帕帕坚诺——塔米诺的必要的衬托人物——得到了他的帕帕坚娜却是理当如此。高贵和卓越的人很快就会领会命运的教诲,能够顺应命运并且心存感激。他们会明白:在这世界上wǒ men能够得到的只是教诲,而不是幸福。

因此,他们习惯和满足于以希望换取思想和认识。最后他们与诗人彼特拉克一道说出这样的话:“除了学问,我感觉不到任何别的快乐。”甚至,当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追随着欲望和渴求、听任它们摆布的时候,那也只是一种表面工夫和戏谑玩笑。其实,他们内心深处却只是期待着获得思想教诲。这使他们具有了某种沉思的、天才的和高贵的气质。

在这种意义上,wǒ men也可以说,这与那些炼金术士所遭遇的情形一样:他们在只是寻找金子的过程中,却发现了火药、瓷器、医药,甚至大自然的规律。


情形  塔米  错觉  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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