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2、凡事都若偶然的凑巧,结果却是又若必然的宿命。
3、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真性情的人,想法总是与众不同。
4、有些人是可以用时间轻易抹去的,犹如尘土。
5、一个人记得事情太多真不幸,知道事情太多也不幸,体会到太多事情也不幸。
6、生命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7、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8、我用手去触摸你的眼睛。太冷了。倘若你的眼睛这样冷,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9、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
10、征服自己的一切弱点,才是人伟大的开始。
11、有些路看起来很近,走却很远的,缺乏耐心永远走不到头…
12、横在wǒ men面前许多事情,都不免使人痛苦,可是却不必悲观。
13、孤独的节日便让他孤独到底,美满的幸福便无休止的沉浸其中。生活不要总朝三暮四,把自己的日子过到底,像一个等待奇迹的人用寻常的日子去创造奇迹。足够优秀的自我,才配得上一切横来的财富,爱情与荣耀。
14、名誉、金钱或爱情,什么都没有,这不算什么。我有一 颗能为一切现世光影而跳跃的心,就很够了。这颗心不仅能够梦想一切,而且可以完全实现它。一切花草既都能从阳光下得到生机,各自于阳春烟景中芳菲一时,我的生命上的花朵,也待发展,待开放,必然有惊人的美丽与芳香。
15、值得怀念的哀乐人事常是湿的。
16、美丽总令人忧愁,然而还受用。
17、该笑的時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沒有眼泪。该相信的時候沒有诺言。
18、我一生从不相信权力,只相信智慧。
19、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
20、生命都是太脆薄的一种東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湊巧的藤葛。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湊巧是不会有的。
21、人生实在是一本书,內容复杂,分量沉重,值得翻到个人所能翻到的最後一页,而且必须慢慢的翻。
22、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
23、我就这样一面看水一面想你。
24、人事就是这样子,自己造囚笼,关着自己。自己也做上帝,自己来崇拜。生存真是一种可怜的事情。
25、水是各处可流的,火是各处可烧的,月亮是各处可照的,爱情是各处可到的。
26、日子平平的过了一个月,一切人心上的病痛,似乎皆在那份长长的白日下医治好了。
27、日头没有辜负wǒ men,wǒ men也切莫辜负日头。
28、为 什么要挣扎?倘若那正是我要到的去处,用不着使力挣扎的。我一定放弃任何抵抗愿望。一直向下沉。不管它是带咸味的海水,还是带苦味的人生,我要沉到底为 上。这才像是生活,是生命。我需要的就是绝对的皈依,从皈依中见到神。我是个乡下人,走到任何一处照便都带了一把尺,一把秤,和普遍社会总是不合。一切来 到我命运中的事事物物,我有我自己的尺寸和分量,来证实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29、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用语言表达。
30、即使踏着荆棘,也不觉悲苦;即使有泪可落,亦不是悲凉。
31、不管改作也好,修正也好,认真向不拘某一方面走去都是必须的。使人悲观的是年轻人不走,没有寻路的胆气,也缺少选路的习惯。做梦只在一点小小得失上盘旋,过一阵恐怕看烟火的机会也没有了
32、一个人,第一是要充满爱去对待别人;第二,摔倒了爬起来,赶快走,别心疼摔倒的那个坑;第三,永远抱住自己的业务不放。
33、如果没有爱上一个人,就试着爱上一座城,于是,我开始辗转于很多座城市,寻找我爱的人,寻找我爱的城……
34、聪明人要理想生活,愚蠢人要习惯生活。聪明人以为目前并不完全好,一切应比目前更好,且竭力追求那个理想。愚蠢人对习惯完全满意,安于习惯,保护习惯。
35、他们生活虽那么同一般社会疏远,但是眼泪与欢乐,在一种爱憎得失间,揉进了这些人生活里时,也便同另外一片土地另外一些年轻生命相似,全个身心为那点爱憎所浸透,见寒作热,忘了一切。若有多少不同处,不过是这些人更真切一点,也更近于糊涂一点罢了。
36、永远只想用无私和友爱回答这个社会的无情。
37、每一个日子往后退去,人就长大成年,冬天的夜虽然很长,总不会把梦做到穷尽了。
38、生命不过是一粒微尘,比微尘还容易被风吹落到一个生地方的是命运。
39、对付一个女人,少数是用真的温柔可以克服,多数是得用热情去侵略压迫。
40、宁可在法度外灭亡,不在法度中生存。
41、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以识人。
42、一辈子最怕的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43、人老了,现在只好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但我每天做的梦都不一样的。
44、热情,不小心的时候是一个自焚的任何理论都不如现实具体。
45、写作时要独断,彻底地独断!
46、要有自信心,忍劳耐苦不在乎,对一切事皆有从死里求生的精神,对精神身体两不健康的病人狂人永远取不合作态度。这才是救国家同时救自己的简要药方。
47、积极的可以当成一种重大的工作,再消极的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消遣。
48、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但我也安慰自己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
49、凡是我用过的东西,我对它总发生一种不可言说的友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50、倘若你的眼睛真是这样冷,在你鉴照下,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51、白河下游到辰州与沅水汇流后,便略显浑浊,有出山泉水的意思。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 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常年作深翠颜色,逼人眼目。近水人家躲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 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
52、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53、我总那么想,一条河对于人太有用处了。人笨,在创作上是毫无希望可言的。海虽俨然很大,给人的幻想也宽,但那种无变化的庞大,对于一个作家灵魂的陶冶无多 益处可言。黄河则沿河都市人口不相称,地宽人少,也不能教训wǒ men什么。长江还好,但到了下游,对于人的兴感也仿佛无什么特殊 处。我 赞美我这故乡的河,正因为它同都市相隔绝,一切极朴野,一切不普遍化,生活形式生活态度皆有点原人意味,对于一个作者的教训太好了。我倘若还有什么成就, 我常想,教给我思索人生,教给我体念人生,教给我智慧同品德,不是某一个人,却实实在在是这一条河。
54、小楼上阳光甚美,心中茫然, 如一战败武士,受伤后独卧荒草间,武器与武力已全失。 午后秋阳照铜甲上炙热。 手边有小小甲虫,耳畔闻远处尚有落荒战马狂奔,不觉眼湿。 心中实充满作战雄心,又似觉一切已成过去, 生命中仅存残余一种幻念,一种陈迹的温习。
55、日子平平的过了一个月,一切人心上的病痛,似乎皆在那份长长的白日下医治好了。
56、但真的历史却是一条河。从那日夜长流千古不变的水里石头和砂子,腐了的草木,破烂的船板,使我触着平时wǒ men所疏忽了若干年代若干人类的哀乐!
57、生命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58、时候变了,一切也自然不同了,皇帝已不再坐江山,平常人还消说!杨马兵想起自己年青作马夫时,牵了马匹到碧溪岨来对翠翠母亲唱歌,翠翠母亲不理会,到如今这自己却成为这孤雏的唯一靠山唯一信托人,不由得不苦笑。
59、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黒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切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
60、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篁竹在月光下皆成为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喉咙,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象明白这是半夜,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
61、落月黄昏时节,占到那个巍然独立在万山环绕的孤城高处,眺望那些远近残毁的碉堡,还可依稀想见当时角鼓火炬传警告急的光景。
62、一个对于诗歌图画稍有兴味的旅客,在这小河中,蜷伏于一只小船上,作三十天的旅行,必不至于感到厌烦,正因为处处有奇迹,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处不使人神往倾心。
63、要自己作主,站到对溪高崖竹林里为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是马路——你若欢喜走马路,我相信人家会为你在日头下唱热情的歌,在月光下唱温柔的歌,一直唱到吐血喉咙烂!
64、这个世界也有人不了解海,不知爱海。也有人了解海,不敢爱海。
65、要硬扎一点,结实一点,才配活到这块土地上!
66、为什么要挣扎?倘若那正是我要到的去处,用不着使力挣扎的。我一定放弃任何抵抗愿望。一直向下沉。不管它是带咸味的海水,还是带苦味的人生,我要沉到底为止。这才像是生活,是生命。
67、wǒ men相爱一生,一生还是太短。
68、我要建一座希腊小庙,里面供奉的是人性。
69、我先以为我是个受得了寂寞的人,现在方明白wǒ men自从在一处后,我就变成一个不能同你离开的人了……想起你我就忍受不了目前的一切了。我想打东西,骂粗话,让冷风吹冻自己全身。我得同你在一处,这心才能安静,事也才能做好!
70、每一只船总要有一个码头,每一只雀儿得有一个巢
71、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72、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篁竹在月光下皆成为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喉咙,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象明白这是半夜,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
73、忠于你的生命,注意一下这一去不来的日子,春天时对花赞美,到了秋天再去对月光惆怅吧。一切皆不能永远固定,证明你是个活人,就是你能在这些不固定的一小点上,留下你自己的可追忆的一点生活,别的完全无用!
74、普通人用脚走路,我用的是脑子。
75、我动,我存在;我思,我明白一切存在。
76、人若爱你,他就愿意你进他造就的囚笼里去。
77、他不必为一个时代的趣味,拘束到他的行动。
78、打猎要打狮子,摘要摘天上星星,追求要追漂亮的女人。
79、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80、船 是只新船,油得黄黄的,干净得可以作为教堂的神龛。我卧的地方较低一些,可听得出水在船底流过的细碎声音。前舱用板隔断,故我可以不被风吹。我坐的是后 面,凡为船后的天、地、水,我全可以看到。我就这样一面看水一面想你。我快乐,就想应当同你快乐,我闷,就想要你在我必可以不闷。我同船老板吃饭,我盼望 你也在一角吃饭。
81、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黒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切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
82、一切充满了善,然而到处是不凑巧。既然是不凑巧,因之素朴的善终难免产生悲剧。
83、但真的历史却是一条河。从那日夜长流千古不变的水里石头和砂子,腐了的草木,破烂的船板,使我触着平时wǒ men所疏忽了若干年代若干人类的哀乐!
84、我原以为我是个受得了寂寞的人。现在方明白wǒ men自从在一起后,我就变成一个不能同你离开的人了。
85、要自己作主,站到对溪高崖竹林里为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是马路——你若欢喜走马路,我相信人家会为你在日头下唱热情的歌,在月光下唱温柔的歌,一直唱到吐血喉咙烂!
86、我爱你的灵魂,更爱你的肉体。
87、落月黄昏时节,占到那个巍然独立在万山环绕的孤城高处,眺望那些远近残毁的碉堡,还可依稀想见当时角鼓火炬传警告急的光景。
88、我要在你眼波中去洗我的手,摩到你的眼睛,太冷了。倘若你的眼睛真是这样冷,在你鉴照下,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89、他们生活虽那么同一般社会疏远,但是眼泪与欢乐,在一种爱憎得失间,揉进了这些人生活里时,也便同另外一片土地另外一些年轻生命相似,全个身心为那点爱憎所浸透,见寒作热,忘了一切。若有多少不同处,不过是这些人更真切一点,也更近于糊涂一点罢了。
90、这 时真静,我为了这静,好像读一首怕人的诗。这真是诗。不同处就是任何好诗所引起的情绪,还不能那么动人罢了。这时心里透明的,想一切皆深入无间。我在温习 你的一切。我真带点儿惊讶,当我默读到生活某一章时,我不止惊讶。我称量我的幸运,且计算它,但这无法使我弄清楚一点点。你占去了我的感情全部。为了这点 幸福的自觉,我叹息了。
91、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冬来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
92、我一生最怕是闲,一闲就把生命的意义全失去了。
93、怕什么?一切要来的都得来,不必怕。
94、白河下游到辰州与沅水汇流后,便略显浑浊,有出山泉水的意思。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 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常年作深翠颜色,逼人眼目。近水人家躲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 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
95、人事就是这样子,自己造囚笼,关着自己。自己也做上帝,自己来崇拜。生存真是一种可怜的事情。
96、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
97、黄昏时天气十分郁闷,溪面各处飞着红蜻蜓。天上已起了云,热风把两山竹篁吹得声音极大,看样子到晚上必落大雨。
98、落月黄昏时节,占到那个巍然独立在万山环绕的孤城高处,眺望那些远近残毁的碉堡,还可依稀想见当时角鼓火炬传警告急的光景。
99、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篁竹在月光下皆成为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喉咙,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象明白这是半夜,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
100、我可以写出精美的文字,但伟大的文字我也许永远也写不出了。
人物资料
沈从文(1902-1988),中国著名作家,原名沈岳焕,笔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凤凰人。其祖父沈宏富是汉族,祖母刘氏是苗族,母亲黄素英是土家族。因此,沈从文的民族应是汉族,但沈从文本人却更热爱苗族,他的文学作品中有许多对于苗族风情的描述。
沈从文是作家、历史文物研究者。14岁时,他投身行伍,浪迹湘川黔交界地区。1924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撰写出版了《长河》、《边城》等小说。1931年-1933年在青岛大学任教,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建国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历史与文物的研究,著有《中国古代服饰研究》。1988年病逝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