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律宾西部海岸,每年的秋天都能看到这样一个壮观的场面:海面上黑压压地飞来一片云。近看才知是南迁的燕子。它们欢快地鸣叫着,慢慢靠近海岸,但是人们惊奇地看到,一旦到了海岸和沙滩,许多燕子都飞不起来了,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遥远的路途飞完了,没有死于皑皑雪峰,没有死于茫茫大海,没有死于暴风骤雨,却死于目的地那细软的沙滩上。
人类也有类似的现象。古希腊人在马拉松镇击败了入侵的波斯军队,希腊士兵斐迪辟兴奋地从马拉松镇跑到雅典。全程42.195千米,他没有在中途倒下,却在报捷后立即昏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如果沙滩再远两三千米,许多燕子难道就飞不到吗?如果雅典再远三五十米,难道斐迪辟就坚持不住吗?他们一定能坚持下去,一定会到达目的地。悲剧发生的原因恰恰是因为目的地到达了,支持他们的信念突然消失了,意志瞬间松懈,身体也随之极度衰弱,于是之灯熄灭了。 周国平对此曾有一段精辟的论断———最凄凉的不是者的哀鸣,而是者的悲叹。在者心目中,人间尚有值得追求的东西:。但获得仍然悲叹的人,他的一切都破灭了,他已经无可追求。者仅仅悲叹自己的身世;者若悲叹,必是悲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