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日常问候语"吃了么"很流行,对于久别重逢的友人,则问"在哪发财"或者"在哪高就",话一出口,脆响脆响的,心里却惴惴不安,生怕别人抢了风头。有问就有答,wǒ men常常把"混"字挂在嘴边,象医生一样随时拿出两片阿司匹林疗救问诊的。其实,正是这个字深入浅出地道出了大多数中国人的现实生存状态--晃晃悠悠,吊儿郎当,象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前些日子,美国作家斯宾塞·约翰逊的《谁动了我的奶酪》红的发紫,书中阐明了一个国人都知道的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可为何要人手一本,奉之为,值得思考。全球销量超过2000万册,不敢怠慢,买来捧读,觉得很不划算,随便一本劣等的硕士论文也差不多有4万字。但又觉得划算,中国人此时此刻确实需要放慢脚步,让自己的感官清醒一点,深悟并掌握书中的道理,拿镀过金的"国粹"当鞭子抽自己一个激灵,从东方一直抽到西方。概括起来,书中不厌其烦、罗哩罗嗦阐明的,无外乎四点:第一,变化是不可避免的;第二,面对变化时要积极行动,不能坐以待毙;第三,手里有"奶酪"的时候,对未来的环境变化(或没有"奶酪"的时候)要有一定的敏感性和预见性,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第四,面对或追求变化时要克服恐惧感,一是对未知领域的恐惧,二是对已有习惯的恐惧。 道理浅显易懂,只可惜国人冥顽不灵,尚且不能做到。 墨守成规,安贫乐命,wǒ men的祖先就是这样教化臣民的,几千年的积淀,酱成了国民顽固的劣根性。鲁迅、梁实秋、龙应台、柏杨等几位老先生都已批判过,不管三七二十一,屎盆子都往孔老夫子头上扣,谁让你生的早,死的早。儒家有这样的说法:利不十,不变法。没有百分之百的利益,绝对不可以改革,这种观念使wǒ men苟且偷安,夜郎自大;使国家固步自封,不能发展和强大。儒家用心良苦的教导中,很少激发灵性,很少提到权利义务,很少,只一味的要求后人安于现状,做好撞钟的和尚。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啥都可干,就是不能冒任何危险。来自美国的,斯宾塞·约翰逊先生,果然了解中国人,一脉就诊出了wǒ men的病根儿,更成就了这?quot;",倘在美国卖不顺的话,中国市场一定可以成为其救世主,象拯救万宝路一样容易。 中国人常常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wǒ men对目前的生存状态和质量不满,想超越却有又无力超越自己,只好死守着那只碗丝毫不敢放松。身体的"入世"与思想的"出世",使wǒ men行走在孔孟和老庄中间,颤巍巍如同踩钢丝,悬在空中,象个半吊子,不是左右逢源,艺高人大胆,而是在夹缝里不知所措,进退维谷。对于上班族,他们一边标榜,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一边却坚守一地。中国人上下班是颠倒的,上班做着下班的事儿--嘻嘻哈哈,讨论闺房隐私,讨论的小蜜和的更年期;讨论家长里短,谁家的读,谁家的下岗在家吃软饭,谁家的房子装修得没品位。下班则讨论起上班的事儿,等着别人请去米西米西,觥筹交错间,一纸合同就敲定了,一桩生意就谈成了,搞不清楚谁是赢家,谁是输家,或者另有其人。大多数人是好东西落肚,只把顶点儿的牙惠望外吐,索取和奉献就是在这种比例下平衡,国家就是天平的“支点"(已经不能称为支点了),国家太大,这方面永远吃亏。 工人大哥下了岗,知识分子翻了身。真正聚焦"老九",却发现,他们往往为一顿吃请沾沾自喜,为工会发的一张床单或一斤茶叶沾沾自喜,为单位配给的电脑、打印机、空调沾沾自喜,一边享受着,一边把自己埋藏起来。几乎没有什么不能让wǒ men的东西了。多年的大道走成河,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抱着这个信念,他们就这么撑不死饿不着地混着,永远走在别人的后面,很少有什么创新和务实的东西。难怪市场经济的钥匙最后才要开启这扇大门。 对于农民,三分田地一头牛,老婆热炕头。闲时走街穿户,摸摸麻将,保证安定团结;忙时就为大蒜那毫厘之间的利润争得面红耳赤,口水淹死对方,是为繁荣经济。面对当今的中国,我对农民能有什么奢望呢,几要成为过分的要求了。中国的老百姓的“我不敢"永远跟在"我想要"的后面,背着米袋子在城市的边缘翘首期盼,以不变应万变,简直就是自欺和欺人。 过也,人皆见之,及其更也,人皆仰之。中国人的传统习惯,对于"感"实在太陌生了,对于这样一个国家,不知国际舞台什么时候才让wǒ men唱起主角。wǒ men要为明天活着,不要总是停留在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的层面,却改不了。16.8元一本言语循环往复的道理简单的小册子,够贵的。当你知道心疼的时候,就要象一剂特效药把它吞下,从中吸取精华抵消你的损失。 wǒ men把国人比喻成莎士比亚笔下笨拙的士兵,这本小书恐怕就是枪膛里的火药,本来是自卫的武器,因为不懂得点燃的方法,说不定却毁损了自己的身体。套用莎翁的一句话,"斯宾塞·约翰逊大夫,要是能替wǒ men的国家验一验小便多好,查明它的病根,拿一剂清泻的好药把这些毛病排泄掉,使它回复原来的"。 说真的,中国人真正需要从里到外给自己认真地桑拿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