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青年论坛”几十场下来分好几个重点,其中wǒ men总是会谈到“青春”的定义。什么是青春?二十到三十?十五到二十五?二十至四十?依照日本文学家三岛由纪夫的定义:青春就是未得到某种东西的心理状态,于是形成渴望,形成憧憬,形成可能性。尽管眼前埋伏广袤的原野和恐惧,尽管还一无所有,但在幻想中,却感觉自己拥有一切,那就是青春。 ----陈文茜
2、所以,青春无关年龄,有关恐惧和计算,有关安逸与逃避。因此若你才二十,已没有了幻想,你的人生其实已经没有了青春。若你已六十,你仍在创新,仍想改变拥抱新的生活方式,你还“青春”!我常常看到“不快乐的年轻人”,心疼也心憾。青春多么珍贵,一去不复返。对我而言,“最贫穷”的青春,莫过于怠慢。怠慢拥有人生最美的青春,怠慢可以闯荡天涯的机会。
或许此刻“青春”的你正接收生命从开始萌生到稳健成熟这期间的种种苦恼、挣扎、失望、贫穷、焦虑、怨仇和哀伤,但你也容纳了它们的欢乐、得意、胜利、收获和颂赞。生命的过程本来注定是由激越到安详,由绚烂到平淡。一切情绪上的激荡终会过去,一切色彩喧哗终会消隐。如果你爱生命,你该不怕去体尝,甚至珍惜那激越绚烂的快感。 ----陈文茜
3、而在这本“青年论坛”选辑《我相信失败》里,我把蔡康永放在第一篇,潘石屹放在结尾,他们的人生皆曾亲历或目睹何为“大起大落”。请读者慢慢细读体会他们因此参悟的特殊智慧。所有参与论坛的来宾,除了场地舞台上提供一杯水(周杰伦喝了三杯)之外,皆未取分文。为什么?因为无论他们在哪里出名、多么红遍大半北半球,拥有多少千万追逐粉丝,有一根线始终拉着他们——故乡。他们希望自己的某些感悟可以回馈给故乡的青年,或者每一个他们曾遇见的生命。 ----陈文茜
4、“中天青年论坛”自2012年举办至今数十场,每一位台上主角叙述每一段他或她的故事,都是从“苦熬”开始。林怀民从世家父亲不能认同的“男舞者”角色开始,挣扎他的舞蹈梦想,创立“云门舞集”,解散了,又再站起来,至今虽名满天下,但他还是一个背包,搭着捷运,一身简便黑服,偶尔围了一条长辈赠送的舒适围巾,缠绕保护他的脖子,那是他生命硬颈的象征。他鞠躬,但不会在艺术创作上打折扣,在追求创作的完美路上,他永不低头,永不轻率。云门至今四十年了……每一支舞,重编、突破,细节到每一名舞者手与脚抬高的角度……都没得妥协。 ----陈文茜
5、五月天成团之前,阿信待过地下乐团,他提到当时我帮他站台的点滴,而同团马莎的妈妈在我访问阿信前,则告诉我儿子加入“五月天”的往事。“他们在学校时那么相信自己,兴奋地唱着、演奏着……而每次我离开,想着他们可能空白的未来,转身回家的路上,总是流着泪……”周杰伦是wǒ men访问的几位天王中,最“紧张”的来宾。他觉得自己该回台湾鼓励失落年轻人,因为自己也曾无路可走,可他又不知道、不确定我会问他什么。那一夜我穿着皮裤、戴上深色方形墨镜,周杰伦有点“相信我”又有点“手足无措”。上台前wǒ men简短聊了天,当我告诉他一位杰伦迷留言“你陪我长大,wǒ men陪你唱到老”时,他立刻稚气地乐起来……一个人会长时间“成功”,大概就是他始终未忘“初心”,始终“战战兢兢”…… ----陈文茜
6、尽管眼前埋伏广袤的原野和恐惧,尽管还一无所知,但在幻想中,感觉自己拥有一切,那就是青春。
7、罗曼·罗兰有句惊人名言:大半的人在二十岁或三十岁,“就死了”!因为人一过这个年龄,他们只变了自己的影子。以后的生命不过是用来模仿自己的,把以前年轻时代曾经说过的,曾经做过的,曾经想过的,曾经喜欢的,一天天地重复,而且重复的方式还越来越机械,越来越荒腔走板。 ----陈文茜
8、许芳宜刚获得马莎·葛兰姆舞团录取时,还不会英文,也不知如何打国际电话向父母报喜讯。在纽约街道她无意识地走过来,又走过去,最终站在林肯中心旁,喜极而泣。舞者以熟悉的脚趾不停地行走,交互来回,告诉自己,那么遥远的梦想,那么大而冒险的冲动,一切竟已成真。然而她的哭泣,没有终点。黄皮肤及东方人的身体,使许芳宜最终在舞团中登上了“首席”,登上了《纽约时报》艺术版头版,但仍无法站上主要舞台。她曾大哭,不服气地问自己“为什么”,最终擦干眼泪,决定离开“庇荫”的国际大舞团,再度冒险地与世界一流编舞家合作,单独闯荡国际舞台…… ----陈文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