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ǒ men姐妹间感情一向很好,最近,wǒ men姐三吵架了。
父亲这段时间老说皮肤痒的受不了,却又不肯去医院,只在药店买药吃。三妹说:“爸,去医院看看吧!”父亲说没钱。电话打到大姐那,变成了父亲没钱看病。大姐转述给我,我听了,那滋味别提多难受,老了老了,连生病了都没钱去医院。马上微信转账给三妹,让她马上带父亲去医院。其实wǒ men姐三都知道,父亲并非没钱,加上父亲并非好吃懒做之人,没事还会编背篓卖,他是太节约了。银行卡上余额虽说不多,但5位数还是有的,加上父亲在三妹厂子里帮忙,每个月都会给他零花钱,他的老年补贴,wǒ men平时给的小零花等等,不是有钱人,也不至于囊中羞涩。
父亲已经65岁了,满头白发。记忆中的他,一直与药瓶为伴。在我的记忆中,从小父亲便吃各种药,如果要把用过的药瓶存起来,大概能绕整个恩施不知道几圈。他的病呢,胃炎、坐骨神经、头痛、腰痛、高血压……姐姐一直反对父亲吃药,因为是药三分毒!可是父亲说:“不吃疼得很,受不了!”
这次因为要不要去医院,wǒ men三个吵起来了。大姐认为父亲这辈子吃太多药了,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她给父亲买了止痒的沐浴露还有口服的维生素b。我跟三妹则认为父亲的皮肤痒不是一天两天了,又吃了药还是不见效。不如去医院看看,查出病因才最重要,至于要不要吃药则听医生的。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大家也都放心,再用大姐买的东西也不迟。可是大姐却生气了。其实我懂,大姐是担心父亲吃太多药对身体的副作用;我和三妹则是希望查清病因在找解决的办法,不搞清楚病因一直拖着让人担心。wǒ men姐三对父亲的关心都是一样的!
父亲年纪越来越大了,从小到大,他总是默默的wǒ men做一切,不求回报。小时候,父亲并不会和wǒ men说太多的话,现在和父亲坐在一起,他反而会絮絮叨叨的和wǒ men聊生活琐事,像个老孩子,我不由得想起默默的为我做的事!
秋末冬初的季节,已经是野生猕猴桃收获最后的季节。父亲前段时间摘的猕猴桃快吃完了。一直想着带着小宝周末陪陪他们,顺便抓住秋的尾巴,摘最后一茬猕猴桃。学校的校车正好可以把wǒ men送到家。连续一个月的每个周五都收拾好了背包,临到早上又下起雨来,让成行的计划总不能落实,心情实在失望!于是决定在下雨前给父亲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去摘一点。
周一早上刚到校门口门卫处,梁师傅便叫住了我,说父亲带了猕猴桃给我。高兴地打开蛇皮袋子,满眼都是毛茸茸的猕猴桃,一个个圆润饱满,个头都很大,因为下雨的关系,果子上上面还有些许水点。我亲爱的父亲,不能想象他在山上经历了怎样的荆棘,才摘得这些个头大大的家伙,还要在天没亮时等在路口通过校车把这果实送到我手上。走去办公室的路上,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报个平安,问两老好!
还记得那是2017年秋天,也是秋雨连绵的一年。为了一年只有一次的美味,叔叔和父亲乘着雨过天晴的几天,换上了高高的雨靴,带上蛇皮袋,别上镰刀就出门了。听父亲说过,近处的猕猴桃早被人摘了,要想摘到个大饱满的猕猴桃得走两个多小时。那地方叫冷竹塘,地处咸丰、宣恩、酉阳的交界处,人迹罕至。父亲和叔叔走完小路便要经过牛踩出来的羊肠小道,路上泥水深重,你必须绕过牛踩出来的深泥坑。行进一个小时左右已经荒无人烟,必须用镰刀一点一点辟出一条小路来,然后趴着或者蹲着绕过荆棘,才能到目的地。多年的经验已经让两位老人知道哪里的猕猴桃个大饱满,不到二十分钟,蛇皮袋便已装满。我无法想象两位老人摘猕猴桃的满面笑容,但一定是喜悦的、开心的,他们的儿女正盼着猕猴桃呢!我担心的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已经临近夜幕,黑夜挤得实在厉害,我的心也揪着,又下起了雨。二台平那段路不好走,我和母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父亲到家时已经夜里八点多了,因下雨道路湿滑路上不好走,加上肩上一大袋猕猴桃更是一走一溜。父亲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满身泥水,招呼着让他换下湿衣便计划放进洗衣机。看着那裤子上被荆棘抓破的洞,还有臀部裤子上的破洞,我的眼眶红了。只有父亲,才会无怨无悔的为wǒ men做任何事!
可惜的是,野生猕猴桃从小吃到大,却从未亲自去摘过,这是心中的遗憾!虽是遗憾,却也是幸福,是沉甸甸的父爱!如今,wǒ men姐妹三个都已各自在城里安家,有了自己的事业。但父亲却还是一如既往,话不多,用双手默默的帮助wǒ men姐妹。姐姐没时间接送小侄女,父亲就去接孩子:妹妹厂子里忙不过来,他就每天早早地去厂子里开门;我呢,长这么大,父亲把我放在心尖儿上,我是姐妹中书读的最多的。听母亲说上大学那会儿,父亲因身体不好几度住院,但父亲却一直执拗的不去医院,他对母亲说:“红梅读书还要钱……”回忆往事,眼眶总是包不住泪水,我沉默的父亲、满头白发的父亲,背已经弯了的父亲,女儿一定加倍对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