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忆凡
【等待】
我一次,一次,走过这里。
熟悉的,带着若有似无的陌生。
离那年的二月已经很远了,很远了。
伫立在路边的寂寞香樟只剩下稀零的叶子。然后水池旁开了一朵伶仃的白色花朵,叫不出名字,孤独地斜映在水面上,池里的几尾金鱼早已不知去向。
只剩下无风的无漪的,平静的水面。
公车呼啸而过,擦着柏油地面,拉起一道短促的闷响。微风过境,将一粒粒微渺柔软的尘埃瞬间扬在空中。那些细小微粒沿着天桥上的白色栏杆攀缘而上,顺着气息,在黄昏里缓慢流动着,仿佛落日金黄色一般沉重的叹息。
在那些黑色风破空哀号的日子里,在那些漫天漫地的雪花开始冰冻万物的日子里,在那些寒梅一年又一年开遍山野又迅速凋零的日子里。我总是望着汹涌的人群。等待你。
等待你。
等待着你……
【梦魇】
我经常有着光怪陆离天马行空的怪异想象。
我经常做梦,梦见你,也梦见自己。
但从没有梦见wǒ men在一起。
终于,我竟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你。六年了,你未曾改变多大。浓密的眉毛更加乌黑,柔软的头发遮住眼睛随风飘摇,削瘦下巴,侧脸苍白,锐利刚毅的轮廓线条一直斜入耳鬓,隐匿其中。
我看着你坐在锈迹斑斑的铁轨上,安详的闭着眼睛。铁轨的尽头蜿蜒像通往天堂。
马路边一排排残旧的路灯,渲染着伤感的光线,一辆辆车从悲伤的黄晕中驶进行出。压辙过的影子也跟着颤颤巍巍。
突然,黑色的天空里翻涌出大片大片绛红色的云朵,迅疾无比地占领半壁天空。顿时,一边漆黑如墨,一边殷红如血,相互交织,诡异而恐惧不断地涌动融合着。
恐怖的苍穹里居然下起坚硬的冰雹,大颗的大颗的砸落。
于是,似乎下达好的命令,在某一个须臾间,全世界道路上所有的绿灯猛然亮起,四面八方的车辆同时朝对方疯狂撞去,意犹未尽,不死不休。带着公车内玻璃窗剧烈的颤抖和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带着血液从逼仄脆弱的静脉血管里暴涌而出的汩汩声。带着无边无际的慌乱和前所未有的恐惧朝所有已知的以及未知的命运奔向咫尺的毁灭。
“轰——”
接二连三。成千上万。数不清了……
顿时,火光冲天,汽车翻飞,冒着滚滚浓烟卷入天空,再重重坠到地面轰然爆炸。破败的路灯也终于不支地朝地面倾斜而去,轰隆巨响,烟尘喧嚣。
惨绝人寰的哭号此起彼伏,鲜血和浓烟冉冉向上,被裹进天空诡异的赤黑穹天内。巨大的天帷急速旋转。尸体四处横陈,内脏破碎,死无全尸,头颅一颗颗被烧得焦黑似炭……
我从梦中惊醒。这是最残酷的温柔梦吗?
【守候】
有些故事从没有发生过,但还是有了所有的情节。
有些人从不曾出现过,但有人还是有着他的记忆。
有些歌没对你唱过,有些信没让nǐ kàn过,
但我坚信你的存在。
就让我一等千年而白头,永不悔。
好么?
【假遇】
假如有一天wǒ men,相遇。
你会怀着某种眼神来看我的呢?是失而复得的生之喜悦,还是落日般宁静无声的忧伤。那么你是如同见着最心爱的玩具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呢?还是调皮地将嘴角一咧,冲我腼腆的笑?
一切又都回到了现在。
一个春寒料峭,冻杀年少的季节。
一个不适应你不存在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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